2015年6月4日 星期四

印尼 etc.:眾神遺落的珍珠/台灣有這麼多的印尼珍珠之子,我們真的認識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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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04 第896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新書鮮讀 印尼 etc.:眾神遺落的珍珠/台灣有這麼多的印尼珍珠之子,我們真的認識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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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杏仁樹/以巴衝突版《追風箏的孩子》
閱讀筆記 《霜禽》/在雷擊的樹下

新書鮮讀
印尼 etc.:眾神遺落的珍珠/台灣有這麼多的印尼珍珠之子,我們真的認識他們嗎?
文、圖節錄自聯經出版
圖/聯經出版提供
印尼是世界上最大的群島國家,當今地球上每30個人就有一人以它為家,豐富的天然資源引發各國覬覦,長年飽受殖民剝削與衝突戰爭蹂躪,踏入這個不可思議的萬島之國,走遍13000餘座島嶼,揭開它神祕多變的面紗……

內容簡介:

一書共分前言、結論和一至十三章,皮莎妮將所見所聞編織在一起,並深入剖析印尼近代歷史、貪汙政治制度、種族宗教認同、僵化官僚體制,以及傳統「黏稠」文化。膽大而風趣的她透過細膩觀察和生花妙筆,描繪出一個令人心醉神馳的國家。

作者介紹:

伊莉莎白•皮莎妮

通多國語言(含印尼話),擁有中國古文、醫療人口學、傳染流行病學等學位,1988至1991年間擔任路透新聞社和《經濟學人》雜誌駐印尼特派記者,2001至2005年以流行病學家身分與印尼衛生部共事,2011至2012年赴印尼群島遊歷,現居倫敦,著有《妓女的智慧:官僚、妓院與愛滋事業》(The Wisdom of Whores:Bureaucrats, Brothels and the Business of Aids)。

搶先試閱:

印尼,我迷人的壞男友

「小姐!進來見見我奶奶吧!」在印尼東南方沒沒無聞的松巴島上,一位笑容燦爛的小夥子迎我入門。那是二十年前的邀約,當時天氣熱得像火爐上的煎鍋,四處灰塵瀰漫,我步履蹣跚走在一條沙土路上,口渴到快不行,心裡想著:有何不可?說不定他奶奶會講幾個故事給我聽,陪她喝一、兩杯茶肯定是件愉快的事。於是我費了番力氣爬上一道梯子,來到一座竹棧走廊。幾名年輕人在那兒敲鑼打鼓,製造一陣惱人的噪音後,旋即躬身穿過低矮的玄關,一溜煙地消失在不見天日的暗處。我藉著竹蓆牆的縫隙透進來的點點微光,瞥見一幅耶穌畫像,還看見一個像是裝著髒衣服的大袋子被擱在一張竹椅上。除此之外,屋裡空蕩蕩的,不見老奶奶的蹤影。

「等一下!」小夥子摸了摸那個洗衣袋,然後順手解開袋口,拉掉覆蓋在頂端的布巾,老奶奶終於現身。她昨天剛辭世,依當地習俗,四日後才會發喪,中間這段時間,每天須接見前來弔唁的客人。小夥子替歸天的奶奶道了聲「幸會」,我們就坐下來喝茶。

印尼總是充滿這類令人跌破眼鏡的奇事。比方說,一位身兼蘇丹和全國商會會長的總統

候選人,在宮廷裡養了一批據說可帶來好運的白子侏儒。一名地方警長會向別人解釋如何召集一群沒幹過壞事的鱷魚,讓牠們來指認另一隻吃掉人類的不肖同類,好活捉那畜生。在這個國家,你可能有機會和某個樂得承認自己為了增加預算,而故意延長一場游擊戰的軍事將領共飲啤酒,也可能陪某個死人喝茶。

這的確是個不可思議的國度──領土涵蓋一萬三千四百六十六座島嶼,居民種族超過三百六十個,方言多達七百一十九種。它之所以存在至今,是因為境內的火山土壤與海洋氣候相結合,孕育出令歐洲人趨之若鶩的各種香料,而較歐洲人先一步踏上印尼諸島的阿拉伯、印度和中國商人,曾與各地親王和蘇丹做買賣,歐洲人認為此種貿易方式無法滿足其商業利益,遂引進獨占事業,日後給印尼帶來了大小衝突、殖民活動、剝削統治及獨立戰爭,現代印尼正是由這段殘破的歷史拼湊起來的國家。

1945年,開國元老宣布印尼脫離荷蘭殖民統治之際,全文僅寥寥數語的獨立宣言有云:「我們是印尼子民,在此宣告印尼獨立,將盡速謹慎完成權力轉移及其他事宜。」

此後,印尼一直在處理「其他事宜」。

世界上有許多殖民國家曾經為生存而奮鬥,不再接受昔日殖民統治者所劃定的疆域,然而像印尼這種必須摻合眾多生存元素的國家實屬罕見。印尼國土環繞地球赤道,跨距相當於從倫敦到伊朗首都德黑蘭,或者從美國阿拉斯加州的安克拉治到東岸的華盛頓特區那麼長。位於蘇門答臘島西北端的亞齊省,住著篤信伊斯蘭教、五官略似阿拉伯人的馬來族,並驕傲地給自己的居地冠上「麥加走廊」之名。坐落在亞齊省東南方、與之相距約五千兩百公里的省分是巴布亞,占據了紐幾內亞島西半邊大部分地區,居民皮膚黝黑。我初訪當地時,發現許多原住民一絲不掛,男性僅以葫蘆遮掩生殖器,但他們卻發展出某些複雜的農耕技術。巴布亞省和亞齊省居民慣吃的食物、吹奏的音樂、祈求的神祇、所屬的種族都不一樣。兩地之間的其他省分,還存在著各種多彩多姿的文化,並採取彼此迥異的方式引領古老傳統融入現代社會。

當今地球上每三十個人就有一人以印尼為家──據最新統計,印尼人口已破二•四億,世界排名第四。首都雅加達比其他任何城市來得喧囂吵雜,全國約有六千四百萬人(超過英國總人口)使用臉書,卻有八千萬居民(相當於德國人口總和)無電可用,另有一•一億人(與墨西哥人口總數相當)每日生活費低於兩美元(約台幣六十元)。

印尼擁有一長串「世界最大」、「數量繁多」、「成長最快」的統計名單,然而正如該國企業家瑞迪(John Riady)所言:「印尼恐怕是最被世人忽略的國家。」

1988年,我以路透社記者的身分首度被派駐印尼時,對這個國家也是幾近一無所知。1983年,年僅十九歲的我曾經扛著背包去過爪哇和峇里島,也曾為了探訪紅毛猩猩而在北蘇門答臘省短暫停留,於是產生了幾個印象:印尼是個友善多變的國家,儘管日常生活一團混亂且難以預料,卻存在著異常精緻的文化,你會看到身披蠟染華服的舞孃們隨著甘美朗(gamelan)樂團演奏的旋律,在精雕細琢的神廟建築群的陰影底下曼妙地扭動雙手。

那時我腦海裡的印尼地圖只聚焦在爪哇島上,就跟大多數外國人一提起印尼便想到爪哇沒兩樣。爪哇面積與希臘相當,僅占印尼領土七%,但全國六○%的人口(一•四億人)都擠在這座島上。因此,首都雅加達當然是設在爪哇;自十二世紀以來,爪哇統治者便對印尼群島眾王國產生程度不一的影響。路透社指派我從印度首都新德里轉移陣地到雅加達,而且是在發布調職令的十天前才通知我,當時我壓根兒不知道這個國家還包含其他數百種文化,記憶中只對崇拜印度教的峇里島婦女頭頂著神廟供品、姿態優雅地款款擺動身體,或者是印尼東方的迷人珊瑚礁、蘇門答臘或加里曼丹的酷熱叢林、印尼西部的精彩衝浪活動還有些印象。

接下來的兩年半,每當我可以忙裡偷閒、不用報導每日股市行情,就四處蹓躂晃蕩,努力認識「印度尼西亞」(簡稱「印尼」)。我曾探尋紅毛猩猩的足跡,追蹤分離主義者的反叛活動,造訪盜挖黃金的礦工和非法移民,與雅加達的銀行家、當紅影星和昔日政治犯共進午餐。於是我的印尼話愈說愈流利,和當地人的對話也變得愈來愈有趣,然而當我得知的事情愈多,才逐漸意識到外界有多不了解這個國家。世人永遠無法預期印尼發生的一切。

由於軍方對我的報導正確性(尤其是關於亞齊省即將爆發內戰的消息)意見紛紜,我在1991年離開了印尼。後來印尼軍事發言人努哈迪(Nurhadi Purwosaputro)將軍在澳洲布里斯本的喜來登大酒店,以私人箋紙親筆寫了封短信寄給我,內容如下:

我想因為妳是記者的緣故,我們始終維持著相當正式(職業性)的關係。此刻我認為我應當以軍事發言人的身分鄭重告訴妳,妳已善盡職責且表現優異,對於我國的人民、政府、國事與真正面臨的問題皆有深入的了解。

現在妳的職務已有變動,我只把妳當熱愛印尼的普通人看待。

努哈迪接著表示,下次我回雅加達時,務必接受邀請去他家作客。此人曾經忝不知恥地欺騙大眾,隱瞞同僚殘忍對付亞齊、巴布亞、東帝汶,以及印尼其他動亂省分的真相。他捏造的謊言往往理由牽強、幾近荒唐,有時為了避開我們這些記者的追問,還會從後門溜出辦公室。有一回,他在我的截稿日期逾時很久以後,才為了先前沒能及時針對某次小型屠殺事件表達意見而來電致歉,理由是:當時他奉命將總司令視為聖物的一把短劍送回該長官出生地,忙得沒工夫跟記者們談話。

這種無厘頭的事情難免令人抓狂,但我發現它也帶了點趣味,一位高級軍事將領居然會因為不想開門見山地抖出同袍的殘忍行徑,而跟一名外國記者胡謅神劍的故事。雖然我常恨不得扭斷努哈迪將軍的脖子,但實在沒辦法討厭他,而且他說對了,撇開諸多政治領導者的惡形惡狀不談,我的確熱愛印尼。

2001年,我懷著這份情愫重返故地,此時與抗議學生包圍國會大廈,導致蘇哈托(Suharto)結束三十二年政權一事已時隔三秋,而我在離開印尼的十年間也轉換了跑道,成為專攻愛滋病的流行病學家,返回雅加達之後的任務,是協助印尼衛生部追蹤愛滋病擴散情形──印尼的毒品注射者、跨性人、性交易工作者、男同志、受刑人之間愛滋病感染率雖高,但衛生當局巴不得這些人不存在,寧可對他們視而不見。接下來四年,我照舊四處奔走,也看到印尼呈現迥異於往昔的風貌。我有一半的時間必須和基層公務員一起被關在某些省會的三星級旅館裡參加講習會,整天與書面協議、投影報告,還有無數黏呼呼的蛋糕為伍。而我在這些場合中發現,印尼官僚似乎沒有我以前想像的那麼顢頇無能,但自私心態絲毫未減。

 
台北蝸居夢想家/青春不會停,勇氣不會少,我的夢想永不停歇
文、圖節錄自時報出版
圖/時報出版提供
繁華夜都市,燈光閃閃爍,夢想的恰恰,毋當放抹記。

內容簡介:

我們尋訪在台北租屋、工作、生活的年輕人們,他們各自有著賴以維生的職業,以及足以支撐自己繼續在台北努力的夢想──走進他們的生活,看見生活的痕跡以及正在努力圓夢的各種心情點滴:在踏出校園之後,面對大環境的艱難,如何一路走來仍堅持自己所愛、努力朝自己的目標前進。他們各自都在圓夢的路途上,有的剛出發、有的正在半途中或許篤定也或許徬徨、有的已然達到目的地,回首看見自己在這座城市裡毫無畏懼的足跡。

一本紀錄台北年輕人勇氣的夢想之書,大聲宣告小確幸請遠離,只有無懼追求夢想才能高飛。

作者介紹:

文字撰稿/Anderson

台灣大學社會學系畢業,台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肄業。2001年起從事文字工作,經歷包括「Tazze讀冊生活」每月選書、《活字:記憶鉛與火的時代》、《鳥目台灣》、《異質地方之營造》、《窺見魔鬼的容顏-夏鑄九論文選》等。

搶先試閱:

終有一日要成為厲害的美術指導,毫不猶豫與退縮的電影夢

劉邑琳,1991年生,電影美術助理

【永和區,6坪,共用衛浴+客廳,月租5600NT】

「當初會選擇租這邊,是因為很喜歡浴室的磁磚復古花色!」窗外下著雨,室內感受到一股台北特有的潮濕,邑琳打開浴室的燈,讓我們能好好欣賞當初她選擇租屋在此的「重大原因」。或許就是這一股天生的浪漫,讓她能在環境極簡的條件中仍怡然自得:洗衣機聲音很大、冰箱不冷,一台電視、二台電扇都是壞了的,房東從來沒修過,「我跟室友就坐在客廳裡假裝在看電視,還會叫對方:『ㄟ,轉一下台啦。』」才二十四歲的她笑瞇了眼,又指指房間的窗廉:「那是從電影拍攝現場帶回來的!」

「看了《燕尾蝶》和《入侵腦細胞》後,我決定,電影場景設計就是我人生要做的事。」她說,語氣甜甜黏黏的,跟笑容一樣。稍一分心,會錯覺面前是個正在摸索人生方向的高中女孩。但這場毅然的內心戲,發生的時間其實在數年之前,如今的她,真的成為了電影人,職稱是電影美術指導下面的助理設計師。歷經多部音樂錄影帶、廣告、短片和有百貨商場的場景與美術設計後,隨著人脈慢慢建立起來,她已正式進入劇情長片的團隊。

場景設計的工作內容包山包海,無論圖面整理、道具尋找、現場跟場看需要做哪些調整,都得負責。「比如導演可能突然說,『前景有點空喔!』,那我們就會趕緊要去想辦法……但每次拍片就是對於某個世界的學習,比如影片設定在日據時代,我們就會去研究那時的物品和環境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她說。

出生在高雄仁武,「那是很偏僻的小地方啊!其實不會知道未來有哪些選項可以挑。」因為從小學畫,大學念了從台灣師範大學美術系分出來的師大設計系,「系上主要的方向其實是平面設計,那時課餘打工,一邊做著排版,一邊暗暗告訴自己,三十年都做這個我沒辦法。」她露出驚險的表情。「可是,也因為這樣,拍片工作總是比較不穩定,我還可以接平面設計的案子作為經濟來源。」

拍電影是很辛苦的吧?看起來白淨、秀氣的她,走在這條路上,有這麼理所當然嗎?「是啊,非常辛苦。」她的語調和內容實在對不起來,「除了需要很多體力之外,拍片還有個普遍的迷信,就是女生不能隨意坐在器材箱上,否則會帶來霉運,廣告圈尤其嚴重,以前剛入行不懂,一不小心會靠在設備上,前輩們會非常不高興呢。」

大學時喜歡上電影後,到現在更是變本加厲,毫不猶豫地說一輩子都要拍片之外,休閒生活也是在租處或電影院看電影,喜歡的美術風格是「復古、有點怪誕、繽紛」,可能是這樣,她對待現實生活的態度,也有種「既然發生了,都是合理的」的自在。

「從小就覺得長大一定要去台北,很想出去看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台北唸書後,一切都灰灰、濛濛的,好多人都戴著耳機、口罩,像要把自己跟別人隔開來。」加上寒冷多雨的天氣,她一度難以融入。可隨著立定志向、打進了拍片的圈子,醞釀有無數機會的這個城市,從另一個角度緊密地連結上她,「可能因為認識了很多有趣的人,現在覺得台北很溫暖。反而是之前拍片回高雄一陣子,竟有種『回不去了』的感覺。」

「前輩們老對我說,等時間更久一點,我對電影的熱情也會被現實給磨光。可我發現,每次看到很棒的片子,他們還不是照樣非常興奮!」像是間接地重申決心,看來沒有什麼可以勸退這個「要成為厲害的美術指導」的女孩。

希望成為獨當一面的編舞家,以舞蹈對社會提出看法與提醒

李治達,1986年生,舞者

大環境的現實問題和資源集中的排擠效應、上位者的既定成見,這些都可能埋沒有才華和夢想的人。

【淡水區,5坪,共用衛浴+客廳,月租4000NT】

這棟樓毫不客氣地,就叫做「涵碧樓」。沒有美景與奢華裝潢,因為房東是同學的母親,所以得已以較低廉的價格租到一間房,月租四千元,含水費不含電費,「一開始因為房客還沒搬走,所以先將客廳劃分一半給我住,一個月兩千。」治達比手畫腳的指著當初睡在客廳的一小方空間。一個月收入大約二萬多,每一場表演大約收入是三千元,接過報酬最高的表演大約是多少?「是一場科技大廠的尾牙,我去做行動雕像,大約四到五小時吧,八千元。」租屋處位於半山腰,擁有特別的山居寧靜。

「台北啊……,其實我正要發表的舞劇《白體人》,英文名字叫PaiTei Men,想討論的就是台北人。」他說。

新竹人,從華岡藝校畢業後,進入台北藝術大學念舞蹈。同樣是舞蹈系,但在北藝大競爭非常激烈,身邊所有人都持續追求著身體上的進階,這樣的氣氛與壓力,讓他對自己是否真適合走這條路,開始有了徬徨。再加上,從小就對很多東西感興趣且擅長,手工藝、攝影等各種創作都得心應手,「如果跳舞也像其他事情一樣,只是抒發情緒的管道,那是否意味著我其實也沒有一定要跳?」他回想著當年的困惑說。

他毅然決然地休學,這一年中,他去了電影院工作,「一方面換個環境,想未來的路,另一方面是我很愛看電影,可以從中獲得很多想法。」他說,電影注入的養分,因形式不同,也許無法直接反應在舞蹈創作上,但那啟發了他對看待世界、思考人生的不同觀點。原本休學是為了認真思考退出舞蹈,可是離開舞蹈的生活,反而更感覺到身體對於動的本能與渴望;而盡情看很多電影,有了新的想法與領悟,也促使他想要將這些收穫轉換成某個自己的東西。以及再一方面,從原先學校的壓力暫時抽離,他發現自己跳舞心態已經改變,不再那麼糾結於同儕間的較量,「後來最重視的是要跳得開心。」他說。

回到學校後,一場舞蹈比賽的得獎,他發現自己是適合創作的,遂立定了成為編舞家的志向。他有自己對於創作的想法,「曾經和同領域朋友聊天,他們認為藝術不需要特意碰觸社會議題,可我完全不以為然,舞蹈不該只看到自己的世界。」他說。他的上一部創作《4 am》就是以學運為主題。接下來的新作以台北人為主題,要表達他在台北這些年生活中,與人相處方面的感想,在他的觀察中,有些人慢慢被城市氣息同化、覺得已經和過去劃清界線,也成為了台北人,「他們常自覺或不自覺地流露一份優越感,有時會認為中南部人就是比較窮酸或沒見過世面。」之所以特別在意這個題目,並不是出於情緒,「如同安迪沃荷說,本來,每個人都有十五分鐘的成名機會;可在我成長歷程中,我體會到大環境的現實問題和資源集中的排擠效應、上位者的既定成見,這些都可能埋沒有才華和夢想的人。」他希望能以自己的作品對社會提出看法與提醒。

人生第一個有收入的表演,是高中三年級,一場在宜蘭某個很受歡迎的節日活動中的商演,「那時共接了七個場次的表演,總共賺了六千元。後來遇到同行的朋友,一問之下才知道一個場次的表演價應該要有三千五百元,才知道自己被狠狠坑一頓了。」笑著說起往事,對現實環境的不友善豁然開朗。接下來,他透過申請政府單位的補助,即將籌備一場表演,「但就算門票都賣光,我還是得自己倒貼個大約三、四萬。」多年過去,台灣藝術表演工作者的境遇,似乎仍有很大的進步與改善空間。

因為多才多藝,又想把舞蹈帶到更多地方,目前有個「一人舞蹈劇場環島」的計畫,未來呢,除了希望成為獨當一面的編舞家,還能有自己的舞團。

 
被隱藏的中國/從新疆、西藏、雲南到滿洲的奇異旅程
文、圖節錄自八旗文化
圖/八旗文化提供
從新疆到西藏,從雲南到滿洲,旅行記者大衛.艾默引領我們「發現」,因政治箝制和文化偏見而被隱藏的「中國」。

內容簡介:

旅行者懷著對異域風情的嚮往踏入這個「中國」,這裡不僅是遠離漢人核心區域幾千公里之外的地形極端之處:荒漠與高原不毛之地、熱帶叢林密布或寒帶針葉林覆蓋。令人驚詫的是,在今日中國以「華夏文明」為尊的漢人思維裡,維吾爾人、藏人、西南或東北地區的少數民族,依舊被視為化外之地的、需要被同化的「蠻夷」。因為政治、軍事與資源等現實考量,這些少數民族地區被納入中國,並被龐大的「中國」二字含糊概括,各自的文化、宗教和政治經濟權益被侵蝕、箝制乃至逐漸消失。他們的護照雖然是中國公民,但他們與鄰近邊境國家的民族關聯,在種族、信仰和語言上反而比漢人更密切和深厚。

作者介紹:

大衛.艾默

二○○七到二○一○年之間,擔任《週日電報》(Sunday Telegraph)派駐北京的特派員,同時也是香港《南華早報》(South China Morning Post)的專欄與特約作家。

他在一九八八年時,首度踏上中國,自此足跡幾乎踏遍中國的所有省份,在二○○五至二○一二年間常住於北京。目前定居於曼谷,在二○一二到二○一四年間則擔任《每日電報》的東南亞特派員。

搶先試閱:

小標:

東北──推移邊界 CH22_第三個韓國

中國把境內的韓國族裔稱為「朝鮮族」(Chaoxianzu),也就是直譯的北韓人,因為中國稱北韓為「朝鮮」,這是中國人以此另外區分南韓人的說法,不過也是對他們發源地相當精準的陳述;因為幾乎所有的中國朝鮮族都是來自現今的北韓地區。克莉絲蒂娜家族的老家是在丹東隔著鴨綠江對岸的平安北道(North Pyong'an Province)。她說:「我的家族在一九三○年來到了中國。朝鮮當時的時機很糟,他們認為這裡發展會比較好。我在那還有些親戚,雖然我不曾見過面,也沒說過話。」

克莉絲蒂娜的曾祖父母算是相當晚期才來到中國。早在一八六○年代,因為一連串的飢荒侵襲了當時尚未分裂為二的韓國北部地區,朝鮮人開始越過圖們江和鴨綠江遷移至中國;而這簡直就是北韓一九九○年代所發生之事的殘酷預兆。

其他朝鮮族人在一九一○年日本入侵時,又離開了朝鮮。在這些移居者中,也包含了日後北韓的建國者金日成一家人。金日成八歲時,他的雙親搬到了吉林市,從那時起的二十五年內,他都不曾踏上過故土。在他終於返鄉時,還有一百七十萬的朝鮮人住在東北。因為日本人占據了朝鮮半島,幾乎所有朝鮮人都支援過中共,或是真的在戰爭中為中共抵抗日本人與國民黨軍隊,這其中也包括了金日成在內──縱使他在二次大戰中多數期間都是安全無虞地住在俄羅斯遠東地區,卻被誇大渲染成戰果彪炳的游擊隊領導人。

即便是日本人於一九四五年戰敗之後,中國境內大多數的朝鮮人還是選擇繼續留在中國,大概只有五十萬人返回北韓。

對於東北的朝鮮人在中日戰爭和國共內戰期間的犧牲,北京方面並未遺忘。朝鮮族被授予土地,並在一九五二年成為第一批正式擁有自己區域的少數民族。因此,延邊成為第三個韓國,只不過是在中國的境內。該區的朝鮮人來自北韓,不過文化上卻是連接著南韓,這預告著統一的韓國或許是有可能的。

中國境內的朝鮮族能夠享受到其他少數民族所沒有的好處,那使延邊地區更像是迷你國家而非另外一個自治地區。其中最顯著的一項就是,從小學到大學,他們都能夠用自己的語言來教學。這裡跟新疆不同,新疆已經關閉了純維族學校;也跟西雙版納和西藏不一樣,他們要學傣文或是藏文只剩下成為僧侶一途。而延邊政府事實上還資助用韓語教學的學校。

朝鮮族的位階也不像是其他少數族裔那樣明顯地低於漢人;在當地官員中也占有相當多的比例。除了在文革期間,朝鮮族跟所有少數族裔一樣都受到磨難之外,漢人總是能與朝鮮族維持著相互尊重的關係。對我而言,至少表面上漢族在延邊地區的作法是種典範;如果其他地區也能遵循此模式,中國人與那些最難以控制的少數民族之間的緊張關係雖無法消除,最起碼肯定會降低。

在延邊,「國籍是中國人、而文化上是韓國人」這點並不會產生什麼衝突;因此也就不會讓當地朝鮮人有什麼痛恨漢人的理由。克莉絲蒂娜的家族在中國境內就能體現出這種舒適的空間,他們說韓文,吃韓式料理,遵循韓國傳統習俗,還看著南韓的連續劇。不過她的父親是名教師,同時也是共產黨黨員。

沒什麼漢人會擔心朝鮮人依然保留著使用母語和不同文化的習慣。有名在此地經商的中國女商人告訴我:「朝鮮族人有些事情就是不一樣。食物明顯不同,而且他們也不像我們這樣重視舊曆年。對他們來說,婚禮和生日才更為重要。漢人和朝鮮人以前並不通婚,現在才有。我確實認為朝鮮男人長得蠻帥的。」

就跟在他們之前的滿族人一樣,對中國境內朝鮮族以及延邊有如第三個韓國的地位而言,通婚帶來了最大風險。因為許多朝鮮族人遷移到東北漢族占大多數人口的大城市內,愈來愈多朝鮮人和中國人結婚。無論如何,朝鮮族的人口數的確在下降中,縱使他們因為屬於少數民族而不受到一胎化政策的限制,他們的出生率還是要比漢族來得低。

克莉絲蒂娜的家人嚴格限制她必須嫁給自己族人。她咯咯笑著說:「我父親說我如果嫁給漢人,那麼我們父女關係就算完了。因為我姐姐已經嫁給中國人了。」克莉絲蒂娜不滿她父親的嚴厲限制,她說:「我想嫁給漢人。他們比較溫和,會做家事,不像朝鮮人那麼愛喝酒。韓國男人都自以為是國王,他們會養家活口,但不會做這些小事。」

不過,把克莉絲蒂娜給拉拔大的也是她的父親,因為在她十一歲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去了南韓一間餐廳工作。克莉絲蒂娜說:「她在南韓待了八年,一次也沒回來過。當她回家時,我認為她不再是我媽了,因而大哭一場。離開八年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其實我沒有生她的氣,因為我知道她那麼做只是為了要賺錢好供我去讀大學。我只是覺得難過,她怎麼離開這麼久。」

許多朝鮮族人會離開中國謀尋更高待遇的工作。不論任何時期,都有一成的朝鮮族在海外工作,多數是在南韓,少數會在日本。他們很輕易就能取得護照──這也是他們很受到信任的另一個表徵。不過,這樣自由的遷移也是他們人口數下降的原因之一,因為有些遷移至海外的勞工是不會再回到東北的。

被漢人給同化也說明了為何朝鮮人在延邊地區的人口組成上只占了四成,而在當初建立自治州時,朝鮮族的人口還占有三分之二的比例。許多韓文學校關閉的原因,除了學童數下降──漢韓通婚的夫妻傾向用普通話來教養小孩,而選擇用中文教學的學校;而且隨著朝鮮人逐漸向東北其他地區擴散,甚至是遠居國外,韓文教育現在被認為還不如傳統的中文教育來得更有用。

 
邦查女孩/他為她犧牲了摯愛
文、圖節錄自寶瓶文化
圖/寶瓶文化提供
「走了多久?」「一個太陽,一個月亮,一條河,六個山。」

內容簡介:

為了蓋學校,他們環島募款,進入「臺灣最大杜鵑窩」花蓮玉里鎮尋找神祕的老兵,翻越中央山脈找尋令人深刻的共產黨老師,拜見慈濟人與遭中共驅逐的天主教主教,一路突破困境宛如上帝與菩薩出手幫忙。然而,學校蓋好了,更艱鉅的命運即將考驗他們……

這也不只是愛情故事,更訴說一九七○年代自然文化的迷人故事,呈現中央山脈瘋狂的伐木景象、臺灣山林最後處女地的珍貴、一則攀登聖母峰的生死掙扎、一座藏著傳奇命運的菊港山莊、一隻身分成謎的大山之狗、一個如何在森林大火脫困的互助情誼,這是甘耀明突破《殺鬼》的溫柔之作。

甘耀明

東海大學中文系、東華大學創英所畢業。曾獲國內多項的重要短篇小說獎。出版《神秘列車》、《水鬼學校和失去媽媽的水獺》、《殺鬼》、《喪禮上的故事》等,曾獲中國時報開卷十大好書獎、臺北國際書展大展獎、博客來華文創作年度之最獎。曾任靜宜大學、慈濟大學駐校作家,曉明女中特約作家。目前專職寫作,兼任靜宜大學「文思診療室」駐診作家、「千樹成林」與「快雪時晴」兒童創意作文班教師。

搶先試閱:

請你帶我走

那場夏日戰爭很有名,有三百一十五人參戰,全被「殺刀王」帕吉魯的右手擺平了。「殺刀」不過是遊戲,將一手伸出來當長刀,一手藏在後腰,用手刀砍到對方的頭或膝蓋以下便贏了。人馬分兩隊較勁,被砍死的關在電線杆下,等隊友來救。這種遊戲有時會擦出火藥味,成了地域或校區之分的小規模戰鬥,最後混入了小流氓,變成城市大戰。

那場大戰怎樣開始的沒有人說得明白,最後卻被所有人記得,因為變成爆粗口與大規模的拳腳,不少人攻擊對方頭部時,以搧巴掌的合法方式打哭弱者,三百多個男孩聚在路口叫囂,拉人助陣,演變成兩派的大衝突,有人拿出扁鑽與小刀示威,很快就要見血了。

這時候,帕吉魯出現了,往三百多位男孩的戰場中央站去。他把牽來的雙槓腳踏車的腳架豎起來,雙手拍出嚇人的響聲,左手藏在後腰,右手伸出來,比出了邀架手勢。他口氣很大,把手挽一圈,向全場的人下戰帖,最後把手尖對準一位拿小刀的小流氓,先讓對方的刀子往前刺了半尺後,才拍掉刀子,更用上半個令人傳誦的說不清楚黑影,就點贏了額頭。然後,帕吉魯再度比手勢,要全場的人通通打過來。整個過程被形容是李小龍在《精武門》中用迷蹤拳跟上海虹口道場的日本人挑戰。

帕吉魯是獨行俠,很少進城,一來就轟動,跟火車從中央山脈運來的大屍塊一樣轟動。他戴白色探險帽、牽鐵馬、載寶刀盒的形象,冬天又多披一件紅披風,向來是一九七○年代的花蓮市傳奇。最傳奇的是他車後座載寶刀盒,來找老師傅修武器。寶盒又大又長,稜角處裹銅片,裡頭裝著大型的古怪兵器,有的像是座頭鯨下顎的屠龍刀,有的像鋸齒鯊的利鋸齒,還有可以當飛鏢丟的大斧頭。他是啞巴,嘴總是叼著草,更顯露了孤獨的調性。

帕吉魯贏了小流氓,沒有人敢上前挑戰,因為他是花蓮市最厲害的高手,才被封「殺刀王」。三百人簇擁上去絕對能把他拍成肉醬,卻不懂帕吉魯為誰而戰,為何而戰,他很像來鬧場的。沒人想挑戰。最後,他的右手四指往內勾幾下,對著某個方向邀戰,拍拍口袋,示意有錢。那個方向的人牆裂開缺口,露出後頭的三位「叭噗老伯」。帕吉魯要跟他們過招。

叭──噗──

場子邊賣冰的叭噗老伯壓著車龍頭上掛的小皮球,令簧片發聲,「夭壽!莫打了,人生海海,吃叭噗比較high。」他們說完,把菸吐掉,抬頭露出邪惡的微笑,牽著腳踏車來到場子上,要跟帕吉魯來場會外賽了。

叭噗老伯是令人又愛又恨的程咬金,車上掛著鋁殼掉漆的大冰桶。大家在哪玩,他們去哪賣冰,有時站在戰場中央抽菸、猛按叭噗,故意大聲講淫得噴汁的色情故事,要大家吃冰消火。大部分的孩子窮得沒錢吃冰,連寒冬想到冰都會流口水。

叭──噗──

會外賽是丟飛鏢盤遊戲。飛鏢盤放在腳踏車後座,軟木圓盤,以鐵絲隔出放射狀的冰品區塊。丟飛鏢遊戲不利玩家,付了錢,多是丟中比花錢買還要小份的冰淇淋。要是丟中特別獎的「天霸王」,不用付錢外,還得到雙份的冰,這機率是孩子們形容的「往後下腰能看見自己的屁眼」。這種賭博性遊戲很吸引人,顧客被快轉的盤子催眠似朝它丟鏢,像錢丟到河裡,只聽見水聲般的喜悅。

叭──噗──,老伯發出神祕的微笑,轉動飛鏢盤。

帕吉魯伸出右手捻鏢子,左手縮在後腰,第一次出手,鏢子沒扎到盤子,彈到地上。他付錢再玩,出手後射中「再來一次」的格子。他抽起鏢子再丟,轉盤停了,意外的中了特別獎。

「讚!天霸王。」凡是中這格,叭噗老伯得大喊吸引人,拉開冰桶蓋,壓兩下冰杓發出機械聲響,往冰霧瀰漫的圓桶裡挖兩大杓。他動作有些不甘願,微笑也很職業。

帕吉魯拿下雙份的冰淇淋,示意敵對雙方的主帥來拿。他沒講話,用眼神與手部的肢體動作示意。接著,他拿起鏢子,扶了扶自己的墨鏡,往第二攤的轉盤射去。

「�(漂亮的意思,閩南語)!天霸王。」第二攤的叭噗老伯大驚。

帕吉魯挑戰第三攤,鏢子落下,叭噗老伯最後喊:「恭喜喔!天霸王。」帕吉魯拿起雙份的冰淇淋,要男孩們共享。戰況解除,大家聚在攤販邊,舔上一口冰,可是仇恨還在。

接下來,帕吉魯示意要再玩一次轉盤,而且一次丟三盤。三百多位男孩圍著看賭局,後頭幾圈只能事後聽聞。他們有的站上圍牆,有的爬上路樹,四周的電杆從上到下也夾了一串小孩。他們看到帕吉魯左手拿冰,右手捏拳暖手,三支鏢子銜在嘴上。

冰淇淋大戰開始了。詐就詐在這,叭噗老伯會先用針把天霸王那塊插上百回而變得鬆爛,或在底下偷墊堅硬的芭樂木,射中的鏢子容易被快轉的盤子甩出來。陽光下,巷口安靜極了,風從每個街道灌來,花蓮市的每種味道聚在這,男孩們也是。

古阿霞也混在人群中,穿工作雨鞋,手拿蒼蠅拍,身上永遠沾染了蝦仁炒飯的油煙味。她只不過是路過去買包糖回家,指甲縫還殘留偷吃的糖粒,卻受到鼓譟聲吸引。她勉強擠入人群,看到了帕吉魯。

這不是古阿霞第一次看見帕吉魯,曾經在某雜貨店遇到,她排在後頭。帕吉魯買汽水,付出的小鈔又從老闆手中轉到古阿霞手中。古阿霞有隨手聞鈔票的習慣,她聞過各式的錢鈔,有油墨味、魚腥味、霉味、海洋味,會猜它們曾在哪些人流轉。那張鈔票有香味,不是老女人的明星花露水的豔甜味。確切點說,那張鈔票好像是木匠刨下來的薄木片,有好聞味道。

現在,帕吉魯手中握著十幾張捲成筒狀的鈔票,比手畫腳。可是叭噗老伯不懂這啞巴的手語。古阿霞懂了,帕吉魯要以手中的鈔票賭上那幾桶冰淇淋,如果全中了天霸王,冰都屬於他的,輸的話,錢歸三位叭噗老伯均分。那些錢,買六輛車的冰淇淋也夠。

「他要賭三臺車的輸贏,一次拚三個鏢盤。」古阿霞在人群中喊。

沒有錯,這是帕吉魯的意思,他瞧去,在人海裡是誰那麼懂他的心思,只有一堆搖晃的黑髮。他回過頭,對三位叭噗老伯點頭,把錢放在車座。

叭噗老伯彼此看一眼,認為這是公平的賭局,不是賺翻,就是賠倒,而且不會有人再運氣好到能三次全中。他們把鏢子拔出來遞給帕吉魯,更使勁的猛轉盤子,強大的離心力會使鏢子扎下去後很容易脫落。

出手了,帕吉魯下鏢子,朝三個盤子射去。

啵!啵!啵!三聲,非常清脆,是刺穿天霸王格子底下一種俗稱「鱸鰻」的墊木聲響。他重溫聲音,感受到這種樹皮長出類似鱸鰻斑而得名的烏心石,長在東坡,海拔一百公尺餘,可能來自附近的花崗山。此樹堅硬無比,常是砧板的首選。還有,這三個轉盤出自同一位師傅製作。帕吉魯轉身離開,慢慢走出人群之後,步伐加快,趕在歡呼的人潮圍死他之前離開花蓮市。

所有的人在原地等結果呢!尤其是三位緊張的叭噗老伯,忘了照例以手掌碰觸盤緣的鐵皮煞停,而是讓它們慢慢的停下來。陽光下,飛鏢盤越轉越慢,最後靜止不動。

三位叭噗老伯怒喊:「幹你娘咧!」

男孩們和解的歡呼尖叫,邊吃冰邊回頭去找人。

帕吉魯弭平三百多人的大戰,且不見了,再添一則花蓮市的傳奇。(全文未完)

 
永遠的杏仁樹/以巴衝突版《追風箏的孩子》
文、圖節錄自臉譜出版
圖/臉譜出版提供
從巴勒斯坦人民的視角出發,寫盡無辜百姓在戰火下受到的無盡壓迫和歧視,娓娓道出一個戰爭與和平、種族與仇恨、包容與希望、親情與愛情的動人故事。

內容簡介:

本書即是扮演當時讓大家更瞭解阿富汗的《追風箏的孩子》的角色,以作者深埋二十年、真實接觸過以巴衝突現場的痛苦經歷,將之轉化為故事,寫出巴勒斯坦人民在戰火中努力生存的真實樣貌。

作者介紹:

蜜雪兒•柯拉珊堤

柯拉珊堤是猶太裔美國人,她從小生長在「猶太復國主義家庭,充滿了以色列傳統與抵制德國製汽車的信念」。這個故事在她心裡已醞釀了二十年之久。在柯拉珊堤還是高中生時,她被父母送去以色列和一位拉比的女兒度過夏天。她那時對中東地區一無所知,還以為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是指同一個地方。七年後,她回到美國,而她所知道的事比她想要的多太多了,這段經歷也從此成為未來數十年深埋在她心中的夢魘。

搶先試閱:

第一章

媽媽總是說愛瑪兒很淘氣。我妹妹才不過幾歲,短胖的雙腿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但渾身散發出來的精力,比我跟弟阿巴斯加起來還多──這是我們全家的笑談。我去看她卻發現她不在小床裡,內心的恐懼緊緊揪住我,怎麼都不放開。

當時是夏天,整棟房子在熱氣籠罩中緩緩呼吸。我獨自站在她房裡,希望這片寧靜可以告訴我她踉踉蹌蹌跑到哪去了。白窗簾捕住一陣微風。窗戶開著──大大敞開。我衝到窗櫺那裡,祈禱當我望出窗外時,她不會在那裡,也祈禱她不會受到傷害。我不敢去看,卻還是看了,因為不曉得她的下落還更糟糕。神啊,拜託,神啊,拜託,神啊,拜託……

下面除了媽媽的花園之外沒有別的:五顏六色的花朵在同一陣風裡搖曳。

樓下的空氣瀰漫著可口的氣味,大桌上擺滿美味的食物。我跟爸爸都喜歡甜食,所以媽媽替我們今晚的節日派對做了好多。

「愛瑪兒呢?」我趁媽媽背對我的時候,往兩邊口袋各塞一塊蜜棗餅。一塊給我,一塊給阿巴斯。

「在睡午覺啊。」媽媽把糖漿倒在果仁蜜餅上。

「沒有,媽媽,她不在小床裡。」

「那她去哪了?」媽媽把熱鍋放進水槽、用水沖涼,鍋子把水燙成了蒸氣。

「會不會躲起來了?」

媽媽衝向樓梯的時候,身上的黑袍拂過我。我緊跟在後,保持安靜,準備搶先找到妹妹,這樣口袋裡的零嘴就會變成我靠自己贏來的獎賞。

「幫我。」阿巴斯襯衫沒扣,站在階梯頂端。

我給他一個臭臉,要讓他明白,我正在幫媽媽處理嚴重的問題。

我、阿巴斯隨著媽媽走進她跟爸爸共用的臥房。愛瑪兒不在他們的大床底下,我把遮住他們儲衣處的布簾拉開,希望會發現愛瑪兒笑容燦爛地蹲在那裡,可是她不在那裡。我看得出來,媽媽真的很害怕。她深色眼眸飄閃的樣子也讓我害怕。

「別擔心,媽媽,」阿巴斯說,「我跟阿赫瑪會幫妳找到她。」

阿巴斯滿眼恐懼地看著我,我輕拍他的背。

媽媽在樓下一次次呼喚愛瑪兒。她搜遍臥房跟飯廳,把投注在節日晚餐上的心血全都毀了,我們原本要跟卡馬爾叔叔一家共享的。

媽媽跑到日光室去,我跟阿巴斯跟上去。通往中庭的門開著。媽媽倒抽一口氣。

我們從大窗戶那裡看到,穿著睡衣的愛瑪兒正順著草地跑向荒地。

媽媽眨眼間就抵達中庭,直接穿越花園,踩扁了玫瑰,莖刺扯著衣袍。我跟阿巴斯緊緊跟隨。

「愛瑪兒!」媽媽尖叫,「停下來!」我的側腹因為奔跑而發疼,但還是繼續前進。媽媽在「標誌」那裡突然止步,我跟阿巴斯一頭撞上她。愛瑪兒在荒地裡,我無法呼吸。

「停!」媽媽尖叫,「不准動!」

愛瑪兒正在追紅色大蝴蝶,黑色鬈髮上下彈動。她轉身看看我們。「我要抓。」她指著蝴蝶咯咯笑。

「不行,愛瑪兒!」媽媽用最嚴厲的口吻說,「不准動。」

愛瑪兒站定不動,媽媽吁了口氣。

阿巴斯如釋重負跪下來。我們絕對不能超過那個標誌,那是惡魔之地。

漂亮的蝴蝶降落在愛瑪兒前方,距離四公尺左右。

「不要!」媽媽尖叫。

我跟阿巴斯抬頭一看。

愛瑪兒淘氣地瞥媽媽一眼,然後往蝴蝶奔去。

接下來就像慢動作一樣,彷彿有人將她拋入空中,底下淨是煙霧跟火焰,那抹笑容飛逝不見。聲響朝我們襲來──真的擊中我們──將我們往後掠倒。當我去看她的去向,她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我什麼都聽不見。

接著尖叫聲響起,是媽媽的聲音,然後是爸爸在我們後方遠處的聲音。這時我才明白,愛瑪兒並沒有消失。我看到東西了,看得到她的手臂。是她的手臂沒錯,可是已經跟身體分家。我抹抹雙眼。愛瑪兒整個人四分五裂,就像看門狗把她的布娃娃扯爛那樣。我張嘴放聲尖叫,覺得自己就快裂成兩半。

爸爸跟卡馬爾叔叔氣喘吁吁,一路跑到標誌這裡。媽媽沒正眼看他們,可是等他們一到身邊,她就開始嗚咽:「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接著爸爸看到愛瑪兒在標誌後方──寫著「禁區」的標誌。他滿臉淚水,準備朝她撲去,但卡馬爾叔叔用雙手抓住他。「不行……」叔叔緊抓不放。

爸爸想擺脫卡馬爾叔叔,但叔叔說什麼就是不放手。爸爸掙扎著要擊退他,一面放聲尖叫:「我不可以丟下她!」

「太慢了。」卡馬爾叔叔的語氣強硬。

我跟爸爸說,「我知道他們把地雷埋在哪裡。」

他沒正眼看我,但是說:「阿赫瑪,跟我說怎麼走。」

「你要把自己的命交到小孩的手裡?」卡馬爾叔叔露出咬到檸檬的表情。

「他不是普通的七歲小孩。」爸爸說。

我把阿巴斯留在媽媽身邊,他們都在哭,朝著爸爸跟叔叔跨出一步。「他們用手埋地雷,我畫了地圖。」

「把地圖拿來。」爸爸說,然後又說了別的,但我沒聽懂,因為他已經轉身面向惡魔之地──還有愛瑪兒。

我用最快的速度拔腿狂奔。我平常把地圖藏在走廊那裡。我一把抓起地圖,轉身去拿爸爸的手杖,然後衝回家人身邊。

我在調整呼吸的時候,爸爸接過手杖、輕敲地面。

「從標誌直直走出去。」我說,淚水遮蔽視線,鹽份刺痛眼睛,但我不願把臉別開。

爸爸每踏出一步以前,會先用杖子輕敲前方的地面。他往外走了大約三公尺之後停住腳步。愛瑪兒的頭就在離他將近一公尺的前方。她的鬈髮已經不見了,皮膚燒掉的地方,有白色東西突出來。他手臂不夠長,沒辦法搆到,於是蹲下來再試一次。媽媽倒抽一口氣。我很希望他可以用杖子去撈,可是不敢跟他講,怕他不想用那種方式對愛瑪兒。

媽媽跟阿巴斯並肩坐在地上,淚水淌下她的臉頰。阿巴斯彷彿受到詛咒,僵在原地不動,盯著愛瑪兒的殘骸。

「現在要往哪裡走,阿赫瑪?」爸爸問。

按照我的地圖看來,有個地雷距離愛瑪兒的頭部將近兩公尺。陽光炙熱,我卻覺得好冷。神啊求求祢,讓我的地圖是正確的。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埋地雷的時候沒有按照任何模式,因為我總是在尋找模式;這些地雷是隨機埋下的;沒有地圖的話,沒人弄得清楚。

「往左邊走一公尺再伸手。」我說。我不知道自己在憋氣。爸爸把愛瑪兒的頭拿起來的時候,我才吐出一大口氣。他摘下頭巾,將她幾乎全毀的小小腦袋包住。

爸爸伸手要撿她的胳膊,可是距離太遠,很難看出手還是不是連在胳膊上。

從我的地圖看來,他跟她的手臂之間還有一顆地雷,要由我來教他怎麼避開。他按照我告訴他的去做,因為他信任我。我讓他走到很接近的地方,他動作輕柔地抓起她的臂骨,也包進頭巾裡。她全身只剩軀幹中段,距離最遠。

「不要往前走,那裡有地雷。往左邊跨一步。」

爸爸把愛瑪兒的殘骸緊緊摟在胸前。他跨步以前,先輕敲地面。我一路帶領他,至少有十二公尺遠。之後,我再引導他回來。

「從標誌那裡,直直往外,那裡沒有地雷,」我說,「可是你跟那條直線之間有兩顆地雷。」

我帶領他往前行,然後往旁邊走。我的臉滴下汗水,用手一抹,結果發現是血。我知道那是愛瑪兒的血。我抹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抹不掉。

媽媽還在地上哭泣,阿巴斯抱住她,但已不再流淚。他就像個小男人似地守護著她。「爸爸會把她拼回來,」他向媽媽保證,「他什麼都會修。」

「爸爸會照顧她。」我把手搭在阿巴斯的肩上。

爸爸跪在媽媽身邊的地上,聳起肩膀到耳畔,動作輕柔地搖著愛瑪兒。媽媽倚在他身上。

「別怕別怕,」爸爸對愛瑪兒說,「神會保護妳。」我們頻頻安慰愛瑪兒,維持那樣好久好久。

「宵禁五分鐘內開始。」軍人透過軍用吉普車的擴音器宣布,「如果發現有人在外面逗留,就會加以逮捕或射殺。」

爸爸說已經來不及申請埋葬愛瑪兒的許可,所以我們就把她帶回家。

 
閱讀筆記
《霜禽》/在雷擊的樹下
聯合報/陳義芝
《霜禽》是莊子軒第一本詩集,距他最初接觸詩(國中三年級)已十三年。從高中二年級贏得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念大學中文系、創作研究所,他傾力切磋詩藝,於獲取碩士學位前夕,終能穩健地向現代詩壇繳出淬鍊的成績。

《霜禽》五十首,分六輯,每一輯都有閃亮的詩作,例如輯一的〈雪原〉、〈像我這樣一名男子〉、〈霜禽〉,輯二的〈目光〉、〈在雷擊的樹下〉,輯三的〈地下絲絨〉、〈成為輕食的星期五〉,輯四的〈給洋娃娃〉,輯五的〈江湖〉,輯六的〈自由〉。包含現實抒懷、命運觀測、感官探索……等多元主題,最成功的要屬建構自我主體堪稱「自畫像」的作品。

〈雪原〉以雪地一隻負傷而仍伺機出獵的貂自況,雪披在脊背上,變成「與灼傷的命格抗衡的冷」。〈自由〉以沙漠中「一隻避世隱逸的毒蠍」許願,祈求在高牆的陰影中「眺望天堂」。〈江湖〉以江邊坐化的一尊泥菩薩比擬,捨身溶入江河,「為河床魚骨/覆上薄薄濕土」。這些意象警策脫俗,在瀕危的情境,具現出人意表的思想,逼出詩意。

莊子軒的自畫像,除了人格塑造,更有念茲在茲作為一位創作者的心靈刻畫。〈像我這樣一名男子〉關連尋思的焦慮:「每天徘徊火車站/一遍遍演奏/站前孤寂的圓環」,「我沉默光潔如蛋,渴望裂痕如/燙熱龜甲,卜辭於焉綻開」。〈霜禽〉描寫在語言的樹上小憩、築巢,成為清冷的冬天的象徵:「樹屋傾斜/像一節被遺忘的車廂/看似多餘/卻是寓意完整的/某個辭彙」。收在輯二的〈在雷擊的樹下〉,第一節以「世界如刮傷的唱片旋轉」,而我是一「懸空的唱針」,「尚未決定野餐的座標」,拉出一片天空地曠的場景,並以「飢餓的心」表明探索的渴切;第二節,當最後一棵樹遭雷劈裂,他化身成樹:

所有無名之鳥齊聚在我雙肩

如同被神悉心安置

在這個陰濕的下午

屬於音癡的

我傾聽雨中鳥囀如奇遇的樂章

雙臂伸展

彷彿移植自春日的枝枒……

自云「音癡」,沐浴在雨中,領受神所安排的萬千鳥囀。鳥原本棲停樹上,而今我即是樹,鳥在我雙肩,我成了集聚樂聲的中心。人文與大自然交融,豈止流瀉出「奇遇的樂章」,更是一幅奇異的圖畫!同樣表現預感,相對於里爾克「我像一面旗被包圍在遼闊的空間/我認出了風暴而且激動如大海」的狂暴動勢,莊子軒這詩在雷電中化生出一種神祕的和諧靜謐。

2013年陳育虹在《聯合副刊》評論「台積電文學新星」,曾點名莊子軒擅於傳達內在經驗。「內在經驗」是詩創作的特質,詩人除應擁有敏銳的外在感受,還需心靈醞釀,出之以精準的意象。〈地下絲絨──為某B1酒吧而作〉最後一節,在電音解碼的氛圍中,將生活書寫提升到生命的冥想,正是傳達內在經驗的佳例:

不如就此卸甲

酒吧像荒涼的月台

我們是地磚裂縫奮力繁殖的苔蘚

戰甲般堅韌

絲絨般柔軟

革命的嘶吼在耳邊啊好像

好像喟嘆

這樣的抒情,頗為深沉。十三年來,我看著莊子軒從一個少年變成青年,持續創作,選擇了一條不隨俗的道路,我期望隨著年齡增長,他的歷史意識與哲學深度更為強固,以他的才情,還有好幾個十三年值得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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