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著他的病史,開始慢慢了解到賈斯汀的童年生活並不正常。 在狗籠裡生活了五年 他的母親十五歲生下他,並在他兩個月大時把他交給外婆撫養。在大家眼中,他的外婆心地善良、慈祥和藹,又疼愛孫子。不幸地,她患有肥胖症,連帶的健康問題使她的身體非常虛弱。賈斯汀十一個月大時,她住院治療,然後在幾個星期後去世了。 賈斯汀的外婆生病期間,她的同居伴侶亞瑟幫忙照顧賈斯汀。短時間內接連失去了母親與外婆,賈斯汀的行為開始不受控,變得很難帶。因為老伴去世而深受打擊的亞瑟,不知道該拿一個總是嚎啕大哭與動不動就發脾氣的嬰兒怎麼辦,加上他已經快七十歲了,無論是身體或心理都應付不來。 他聯絡兒童保護服務處,希望幫賈斯汀找個能永久收養他的家庭,畢竟他跟賈斯汀非親非故。兒童保護服務處的人顯然認為賈斯汀的處境很安全,於是詢問亞瑟,在他們尋找收養人的同時,是否可能繼續照顧賈斯汀,而亞瑟也同意了。亞瑟是個被動的人,大致上還算有耐心,他以為兒童保護服務處的人會盡力幫賈斯汀尋找新的家庭,殊不知這個單位都是遇到危機才會做出回應,沒有人施壓,就不會積極行動。 亞瑟的心腸不壞,只是不知道孩子需要什麼。他以一間小狗繁殖場維生,因此令人遺憾地,他運用培育犬隻的知識來照顧嬰兒。他讓賈斯汀在狗籠裡生活,餵他吃東西、也幫他換尿布,但是很少跟他說話、陪他玩,或是對他做其他父母一般會對孩子做的事情。賈斯汀在籠子裡生活了五年,大部分的日子裡只有狗狗作伴。 如果我們能知道,孩子在哪些時刻會覺得舒適、產生好奇心、四處探索與得到回饋,以及什麼時候會感到恐懼、羞愧與遭受剝奪,就能對他有更多的了解,知道他的個性、還有他想成為怎樣的人。大腦是一個會記錄的器官,可以反映我們的個人歷史,唯有我們獲得適當類型與時機的成長經驗,才能展現遺傳的天賦。在我們的幼年時期,這些經驗主要是由周遭的大人來主導。 賈斯汀在兩歲時被診斷出「靜止性腦部病變」──意指他的腦部因為不明原因受到嚴重傷害,而且不太可能復原。因為他發育遲緩的情況很嚴重,到了同年齡的多數小孩積極爬走、開始會說完整的句子時,他還不會走路,甚至連幾個字也不會說,因此亞瑟帶他去看醫生。 遺憾地,當亞瑟帶他去接受醫療檢查時,並沒有人問到他的生活情況,也沒有人仔細研究他的發育狀況。賈斯汀接受各種身體疾病的檢查,腦部掃描顯示,他的大腦皮質出現萎縮的現象,腦部中央充滿液體的腦室腫大。事實上,他的大腦看起來就像阿茲海默症重症病患的大腦;頭圍很小,比九十八%的同年齡兒童都還要小。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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