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體的迷宮,文字的迷宮,心理的迷宮,都是為了藏匿他們心底,那個最脆弱的秘密……
內容簡介:
十一歲的小女孩瑪格達失蹤了,她身邊的四個大人勉強維持的平靜生活也終於斷了線。
瑪格達的母親歐莎暫停了心理治療師的工作,終日徘徊在清醒與脆弱的迷障之中。清醒時,她積極從自己的病患中尋找兇手;脆弱時,她開始依賴一個不該留戀的男人……
歐莎的丈夫馬汀幫不上忙,不僅因為兩人自從瑪格達出生後便漸行漸遠,更是因為在馬汀的車上找到了瑪格達的血跡,讓他成為最大的嫌疑犯。而瑪格達失蹤當晚,馬汀對歐莎欲言又止的告白會是什麼?
馬汀在出版社的屬下湯姆發現,事發前馬汀曾神情激動地處理一本名為《迷宮》的書稿。在循線追查的過程中,湯姆投射在馬汀身上的英雄崇拜也開始變質……
湯姆的女友卡娣雅一邊梳理成長的創傷,一邊逐漸勾串起散亂的記憶,冥冥之中,她的命運與瑪格達一家緊緊相繫,卻注定解不開絆住自己雙腳的死結……
作者介紹:
席格•艾克倫德 Sigge Eklund
1974年生,瑞典知名的部落客、線上記者及電視製作人,與阿塞爾•舒曼合作的Podcasting更使得他聲名大噪。
2005年,他以自己父親的形象寫成小說《1988年,雪開始下》,雄踞瑞典暢銷排行榜長達半年之久。《迷宮》則是他的第五部小說,已售出德國、荷蘭、義大利等多國版權,備受好評。
因為艾克倫德對無常人生及人性本質的深刻刻劃,書評家常將他譽為年輕時的保羅•奧斯特。
搶先試閱:
她想不起來作了什麼夢,卻隱隱約約覺得有股無形的力量要她站起來,離開她睡的沙發。她走過臥室門口,聽見馬汀平穩的呼吸聲,躡手躡腳走下樓梯,以免吵醒他。她沒有在睡衣外多加衣服,直接套上大衣。
十二月的夜又濕又冷。她經過院子往路上走時,猶如在冰水中跋涉。和往常一樣,她往樹林的方向前進,躲在樹後面以免被人看見。她深吸了一口氣。介於她與房子間飄落的雪花,彷彿在空氣中靜止。
從這裡,她可以清清楚楚看見房子和餐廳。背脊一陣寒顫,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小孩子對黑暗的恐懼。
她已經在這個地方尋找好幾回了,她設法勾勒作案者當時的想法和感受,但是當她覺得自己彷彿真的變成那個人,便落荒而逃跑到街燈下。站在燈光下一段時間後,她才重拾勇氣走回原來的地方。這回好多了。她又再次進入作案者的狀態。她想像現在時間是晚上九點三十分,日期是二○一○年五月三日,而她就站在作案者站的地方。
其實沒有什麼理由推測他當時一定是站在這裡,不過這個地方的確非常適合觀察那棟房子、餐廳及兩者之間的草地。
她把眼睛闔上,感受他當時是如何虎視眈眈地注視獵物。獵物就在房子裡,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囊中物了。下手的時間快到了。她慢慢走下山坡,小心翼翼怕被人發現。此刻,她正全神貫注,試著揣測他在這個情況下會怎麼想。
沒想到,事情有了變化。她失去了和他的聯繫,他離開她了。這件事每次都是在同一個地方發生。
她早已習慣,想都不想,決定繼續執行任務。她別無他法,只能繼續前進,沿著通往布羅馬(Bromma)的街道走,轉彎進樹林裡。她仔細回想過去幾天研究出來的不同理論,好判定這些推測是否合理。她想到出神,完全沒有意識自己走了多遠,已經來到有鵝卵石建造的迷宮的山丘處,迷宮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她屏住呼吸,看著下方無數獨棟房屋聚集的住宅區,以及上方清朗的星空。她感受著樹林裡芬芳的空氣與寒冷的冰雪、聽著遠處交通要道此起彼落的車聲、望著樹上沉默的月,強忍這股寂靜。她要的答案就在下面某個地方,這個簡單的想像幾乎令人無法承受。
她轉身回家,經過餐廳時用力閉上眼睛,避免視線與餐廳接觸。
回到家時,馬汀已經醒了。他半裸地坐在黑漆漆的客廳裡,神情緊張嚴厲,好像父親在等著孩子回家。
她發現他的鬍子長得好濃密。
她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打開立燈的按鈕,等他責備。沒錯,指責的話語傳來。馬汀一如往常想跟她討論,她這種夜裡外出的行為到底算不算「正常」。
他的情緒爆發反而讓她精神為之一振,她喜歡被他質問,也很高興看到他還有點生命跡象。她請他等一下,然後去泡茶、把燈打開,再回來坐下。
「妳到底在外面找什麼?」他試圖克制自己的情緒。
「我有新的想法。」
「說吧,」他嘀咕,「我在聽。」
歐莎啜飲一口茶。
「我慢慢開始從另一個角度想事情。我覺得沒有線索本身就是一個線索。就像黑洞把所有的東西吸了進去,連光也是。那裡不會走漏任何風聲。我把瑪格達的所在之處想像成一個黑洞。」
他面露懷疑神色。她繼續說:
「所以我來回奔波,試圖去追蹤這個漩渦的所在。」
他回答前看了看她:
「這話從妳的口裡說出來,感覺特別模糊。」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模糊。過去這八個月發生的所有事情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所以我覺得即將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而且非常有可能。有股強大的力量在那裡。我想,只要我去瑪格達待過的地方,也許會發現什麼,也許我能感覺得出來。」
她停止說話,看著馬汀。他面朝窗戶,好像是要深入檢測她的理論、觀察外面是否真的有個黑洞。看來他並沒有成功,當他轉回來面對她時,還是跟以前一樣面露愁容。
歐莎又喝了一口茶。
她發現茶僅存微溫,自問他們談了多久的時間。這些日子只要她一喪失時間感,就感到很不舒服。這回她努力抑制不適,注視著馬汀,試圖回想他們剛才談話的內容。這時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也許丟了線索是件好事。畢竟她早已暗下決定,要正面看待所有能刺激她換個思考模式的想法。她已經用一般的思考模式回模擬太多次,幾乎彈性疲乏了,仍舊沒有發現瑪格達的蹤跡。
任何可以指引她一個新方向的對話,她都歡迎。說不定在這些岔路上,可以找到新的立足點。
當她發現他已經跟不上她的思緒──每次都會這樣,只是出現時間點的早晚罷了──她放下杯子,把燈關上,再度往外走。
她有事要辦。總要有人辦這件事。警察擺明了就是不管,馬汀也不管。除了她自己來,她沒有別的選擇。當她再次回到樹林時才突然想起,她關燈時馬汀還坐在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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