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說明年金改革,陳建仁副總統這次畫的圖是「懸崖勒馬」,圖中呈現「年金懸崖」,意指政府目前的「改革」,是要停止馬往前繼續奔馳,以免掉落懸崖! 然而,圖中的「勒馬」政府具體做為究竟為何?是要停止發放各類年金嗎?果真如此,馬當然不會掉入懸崖,而是馬餓死山頭,納保人所繳的錢血本無歸,政府不會如此無情!那麼應該是要馬跑得慢一些,讓牠延後一點時間才掉下懸崖?這也不符合政府所宣稱的「現在可以領到,未來也領得到」,不是嗎?筆者認為最應該「懸崖勒馬」的是,造成這段時間紛擾的態度與作為!
社會紛擾孰令致之?君不見,政府近來忙於消毒,不認為這些現象是政府造成而是「流言」所致,甚至懷疑有人或組織在背後操作?可是就像民進黨過去強調的,民眾眼睛是雪亮的,無聊之語只會被唾棄,會被傳散出來的內容,許多來自於受訪與直播,不是嗎?就算當事人認為被「斷章」,應該去澄清「被扭曲之意」,這才是當務之急!相對於四年前馬政府推動改革時,一波波攻擊先是勞保、再來年終慰問金、十八趴…然後是超高所得替代率,不知道哪一個攻擊是代表社會正義,哪一個是刻意的扭曲?
可喜的是,民調一再顯示多數民眾支持改革,應可接受「繳多、領少、晚領」的基本方向,這確實能讓馬跑得慢一點,有助於紓解政府財務壓力;遺憾的是,政府並沒有說清楚懸崖到底有多深有多寬?馬不論跑得快或慢,最終仍需面對懸崖。誠然「越早做越溫和,越晚做越劇烈」,為何過去有機會改革時,卻沒有拿出魄力排除萬難?而別人要做時,為何不超越藍綠來共體時艱呢?
由於各類退休制度設計有其時空背景與歷史因素,雖然如此,不論過去與現在,政府一貫宣稱要照顧民眾退休的生活才設計此制度,而民眾是被動接受契約,「信任」則為這一切運作基礎,政府千萬不能忽略此初衷。
儘管社會變遷使得該制度運作困難,將改革重心落在民眾身上並不公平,負責運作制度的政府更應扛起責任。準此,政府應拿出做為,把懸崖變成土坑,在信任基礎下嘗試跳過懸崖;要不然,就需找出其他的路,讓馬轉個彎不要面對懸崖!
令人失望的是,這段時間民眾看不到政府展現應扛責任的魄力,卻釋放年金寶可夢,讓各行業捉對廝殺,使得社會付出極大代價,士氣一旦消沉,經濟動能受挫,懸崖真的會變成陡峭斷崖!就算是讓前面這匹馬跑慢一點,讓「政府目前付得起」,難道後面的馬,不需面對懸崖嗎?
且政府別忘了,最前面這匹馬年齡已大,本來就跑不久,雖然吃的還不錯,卻也努力把他的後代養大,甚至台灣社會那麼多義工都見得到他們的身影,更不用說他們的身軀還留著披荊斬棘的傷痕,政府似乎沒看到當年這條路是怎麼走出來的!
金雞年到來,希望啼聲能喚醒主政者的盲點,最需要懸崖勒馬的,也是民眾最不願意見到的,是讓後面的馬從前面老馬的身軀踐踏而過,然後再面對更深的斷崖!(作者為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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