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婆媳問題困擾著無數人,婚前的我也不例外。因為在商船上工作的關係,一年才回台休假兩個月,難免擔心家中是否會上演婆媳大戰的肥皂劇。婚後一個月我就出國了,在機場送別時,內人雖然眼眶含著不捨的眼淚,卻還是要我工作時注意安全,不要操心家中的事。在那個通訊不發達的年代,只有船靠港時收到信件及打國際電話,可以撫慰我們思念的心。她的來信內容總是瑣碎的家中趣事,但我知道如果有委屈她都會自己消化,絕不讓我背負任何壓力。
好不容易熬到回台灣的日子,看見婆媳兩人親暱地挽著手來接我,心中的大石放了下來。但內人是如何與很有個性的媽媽相處得這麼好的呢?一句「她不是婆婆而是媽媽呀」讓我茅塞頓開。
媽媽一說「昨天晚上好熱喲」,她會馬上找冷氣師傅換新房裡的舊冷氣;媽媽若說「床墊好像怪怪的,弄得我腰痠背痛」,不出三天,房間就會換上新的床組。
媽媽有群友好的三姑六婆,因為都是喪偶,她們自稱為寡婦會,每隔兩三天就會打場衛生麻將,因為內人會為這些婆婆媽媽準備最好的餐飲服務,所以她就成了媽媽在寡婦會裡的驕傲,可憐的是其他人的媳婦就成了婆婆們抱怨的對象。
媽媽因病住院時,內人不僅每天下班後去醫院照顧陪伴,中午休息的空檔也會趕搭小黃去醫院探視,同房的病友都以為她們是母女而非婆媳。老人家難免鬧脾氣擺臉色,她便會施展撒嬌的功夫,三兩下就讓媽媽笑逐顏開。
人的相處是互相的,媽媽雖然強勢,實則已把內人當作女兒看待,沒有外出時,會幫內人準備她愛吃的晚餐,天冷時兩人會一起裹在毯子裡看電視劇,周末定會叫內人回去陪獨居的岳父,盡為人女兒的孝道。
在外人看來媽媽和內人就是母女般的存在,市場裡賣菜的攤販,看到久違的我拉著菜籃車跟在挽著手的婆媳後面,總會說:「歐巴桑,妳女婿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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