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6日 星期二

紐約時報新視界:華裔大廚推廣吃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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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講義 我在公車上捉泥鰍
世界講義 紐約時報新視界:華裔大廚推廣吃蟬
2021/11/17 第144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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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公車上捉泥鰍
文/吳新蓮

嚴肅人生的荒謬插曲

高中時期,每天搭乘公車上學,重複著淡而無味的生活,直至捲入了一整袋活蹦亂跳泥鰍的離奇事件,生命突然戲劇化了起來……當時距離那些全身滑溜,精力十足,展現蓬勃生命力的小東西,實在近到無法視而不見,又因為一大早沒有佯裝昏睡的理由,被動成為那突發事件的女主角。

八○年代,高中女生上學穿窄裙,配上大黑笨皮鞋,背著重如鐵塊的書包,留著耳下一公分的清湯掛麵髮型,光是外在形象已非慘字可形容。擠公車是另一種慘劇。搭公車有位子坐是幸運,但遇到阿婆可就不輕鬆。阿婆們因為體型穩重如山,車身搖晃太劇烈走不穩,會挑選最靠近車門的位置,尤其擅長一屁股迅雷般定錘擠入空位,原本期待帥哥並肩同坐的幻想,常毀於她們厚實的臀部。主動讓出三分之二的座位給她們,是認命也是自保,阿婆的隨身小行李根本是琳瑯滿目,加上時不時還要鞠躬陪笑聊天。

錯就錯在聊天。那天阿婆的目的地與我相同,命運果然都是老天爺早早寫好的劇本。

她見我手上拿著書在背誦,直誇我用功乖巧有禮,像極她的小女兒,一連串的讚美之詞弄得我暈陶陶,殊不知偷偷開心的下一幕,使我高中生涯糗到幾乎無法在公車上立足,幸好當年沒有臉書以及IG的傳播,我才能悄悄遺忘,安然飛越後來的高中生活。

回到關鍵的那一刻,一瞬間,眼睛都還來不及眨,連慘叫聲都還在空氣中飄送。阿婆太開心有人可以聊天,忘情地天南地北東拉西扯說女兒,誇獎自己女兒優秀可人,自小就不用她憂心。她的開心讓大紅唇咧到兩頰邊,雙手順勢跟著要表達女兒的優秀,冷不防手一滑,一袋滿滿張著嘴、扭動身軀的泥鰍,像電影�媞C動作鏡頭,帶著會牽絲的水狀物滑順地灑落在公車地板上。公車司機奮力熟練高速地轉動方向盤,泥鰍們則在車行速度的催化下,以奧運游泳決賽的態勢奮力朝四面八方飛跳出滿分的弧度,似乎每一條小傢伙嘴�媮棱a著歡呼以及逃脫的微笑。

阿婆的臉終於從笑意變為驚嚇,張著大嘴以臺語頻頻叫著:「我的胡溜!」

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品格教育以及良心,在那一刻全都非常盡責排排站好大聲地呼喊我「去─幫─忙」。我要阿婆端坐位子以免發生意外,評估她應該沒有能力在晃動的鄉下老舊公車上抓泥鰍,即使捉到大概命也歸西。我拍拍胸脯,顧不得穿窄裙沒穿安全褲,蹲在地上瞄準泥鰍,雙手合握一次一隻,百發百中的敏捷精準,讓我的內心痛快又驕傲,三兩下數十條逃獄的泥鰍都回到塑膠袋中。感謝從小在野地、河川、樹上、草叢�媃p進鑽出訓練出敏捷反應的童年,充滿著勝利完賽的感受,享受著阿婆崇拜的眼神,止不住的感謝讚歎,我心�堛漣祤硅◎艇X胸口。

隨即我恢復正常意識,低頭看著雙手,泥鰍身上的黏液以及公車地板上不知多少風吹雨打,乘客上車下車帶來的灰塵、小石子、垃圾、毛髮……全部緊緊附著在我的手掌上,然後慢慢慢慢地乾燥,像塗了膠水一般,兩手再也無法彎曲,不敢觸碰任何物品。更無奈的是,我擁有超乎常人的巨大手掌……就這樣我打開雙手,掌心向下一路撐到學校。

我完全無法回味雙手當時的味道。車上其他同校的同學究竟怎麼傳述我的糗事,更是不敢回想。當時為何不拿出濕紙巾擦拭呢?那個年代連面紙都還未上市,又怎麼會有神奇的濕紙巾呢?我嚴肅的人生為何會產生如此荒謬的插曲?還是我本來就是個被荒謬糾纏的人呢?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紐約時報新視界:華裔大廚推廣吃蟬
圖說:除了蟬以外,黎文萃也對蝗蟲等入侵昆蟲物種感興趣(照片/紐約時報提供)
文/Priya Krishna;呂玉嬋節譯、紐約時報

蟬富含蛋白質,比許多肉類便宜

對於美國廚師黎文萃(Bun Lai)來說,蟬是一種令人著迷的……不,不是昆蟲,而是食物,那甜中帶苦的滋味,讓人聯想到核桃、栗子和紅豆,酥脆的外殼則像軟殼蟹有種奶油味。

黎文萃與母親在康乃狄克州經營一家講求「持續性」的壽司店,近年他開始研究起昆蟲。二○二一年夏天,他在住家附近的農場,舉辦了蟬食晚宴,以更接近大自然的烹飪方式招待客人。

除了美味以外,蟬也符合他的一貫使命:鼓勵客人在兼顧環保的前提下大啖美食。對他來說,蟬也帶有濃厚的家族記憶色彩。

香港出生的黎文萃,在日本九州度過童年時光,根據蟬鳴的位置,爬到樹上抓蟬,是他忘不了的夏日記憶。在日本,蟬象徵夏天和重生。黎文萃的母親在九州鄉間長大,吃蜂蛹是很平常的事。

事實上,許多國家把蟬當成食物,比如墨西哥、泰國和剛果。蟬富含蛋白質,比許多肉類便宜,而且數量龐大,吃牠們不會影響到牠們的存在。黎文萃希望透過「蟬食大餐」,向全球吃蟬的人表達敬意,同時也讓吃昆蟲這件事在美國變得正常─在美國,吃昆蟲常被視為一種恥辱。

黎文萃強調,世界各地有許多原住民吃蟬,並非因為食物不足,而是因為蟬的滋味的確很好。

雖然黎文萃童年時期喜歡捕捉昆蟲,但直到二○○○年,他參觀耶魯大學舉辦的吃昆蟲展覽,才首度品嘗到昆蟲,那次他吃的是蟋蟀飯。

二○一三年,甫獲詹姆士﹒比爾德最佳廚師大獎提名的他,決定開始在菜單上提供蟬料理,當時許多報章與電視節目報導了這件事,但口吻大多帶著懷疑與輕蔑。

近年來,美國其實也有若干昆蟲食品,像是蟋蟀布朗尼、蟋蟀乳酪洋芋片,但多數食品設法掩蓋昆蟲的味道和外觀。黎文萃卻反其道而行,不管生食、烤熟、煙燻或水煮,他都讓蟬保持完整的模樣。

黎文萃並非唯一一個把蟬放到菜單上的廚師。美國印第安蘇族主廚謝爾曼致力推廣原住民料理,蟬是原住民常用食材,他通常將牠們做成配料,或是加上辣椒和龍舌蘭製成醬汁。吃昆蟲長大的大廚希門尼斯,則是將蟬做成莎莎醬,或是混入馬鈴薯湯,讓湯底多了奶油和堅果的味道。

在家中,你也可以吃蟬。黎文萃建議烤熟後食用,或者用橄欖油清炒,亦可加入沙拉中,佐以甜菜和大蔥,增加風味。他還補充一點:到公園抓蟬最安全,蟬在地下蟄伏多年才破土而出,所以要去沒有殺蟲劑污染的地方抓蟬。

黎文萃的母親年近八旬,仍舊在家庭經營的餐廳工作。她說,當她開始在美國開壽司店時,有人告訴她,美國人不吃生魚,如今壽司在美國無所不在。她和黎文萃相信昆蟲也是如此,美國人的飲食習慣會逐漸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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