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1日 星期四

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灼燒靈魂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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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01 第1015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新書鮮讀 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灼燒靈魂的印記
她不知道那些鳥的名字/直擊人性深處醜惡
閱讀筆記 花東婦好/愛在瘟疫 蔓延時

新書鮮讀
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灼燒靈魂的印記
文、圖節錄自麥田
圖/麥田提供
永誌不忘

給那一年的我和你

給所有即將成為永恆的瞬間

內容簡介:

如果我們再次相見,

請記得,以你的名字呼喚我,

而我,也同樣會用我的名字呼喚你。

十七歲那年的夏天,艾里歐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從此一分為二,

一半是遇見奧利佛之前,另一半是在那之後。

奧利佛的來訪驚擾了小城寧靜的空氣,

他讓午後暖風更加騷動,讓每一次沉默都成為試探。

隔鄰的房間、曖昧的池畔、夜半的足音、走廊上相互追逐的眼神,

艾里歐常想,如果沒有那些刻骨銘心的夜晚,他會不會朝生命的另一條路走去?

如果兩人不曾感受過彼此,他是否永不可能成為現在的自己?

是如何突如其來又猛烈的愛,緊縛兩人的身與心⋯⋯

是如何灼燒靈魂的六個星期,在他們心裡留下一生的印記⋯⋯

作者介紹:

安德列.艾席蒙André Aciman

一九五一年生於埃及,在家裡說法語、義大利語、阿拉伯語等多國語言環境下成長,然而因猶太身分,雙親遭埃及政府驅逐出境,之後他們成為義大利公民,於一九六八年搬至紐約。後來獲哈佛大學比較文學博士。他曾於普林斯頓與紐約大學任教,現於紐約市立大學教授比較文學與普魯斯特。他的著作超過八部以上,包括改編為電影、榮獲浪達文學年度好書獎、亞馬遜網路書店年度好書等多項大獎的《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獲懷丁作家獎的自傳回憶錄《Out of Egypt》,《紐約時報》書評推薦本書具有馬奎斯與契訶夫的寫作風格。

相關著作:《愛的變奏曲(《以你的名字呼喚我》作者最新作品.扉頁印製簽名名句典藏版)》

搶先試閱:

「回頭再說!」那字眼、那聲音、那態度。

過去我從來沒聽過任何人用「回頭再說」這句話道別。聽起來刺耳、簡慢、輕蔑,語氣中隱藏冷淡,感覺說話的人或許不情願再見到你或收到你的音信。

這是我關於他的第一個記憶,至今依稀可聞。回頭再說!

閉上眼睛,說出這一句,我彷彿回到多年前的義大利:我順著林蔭車道走,看見他走下計程車,身上是件寬鬆的藍襯衫,胸口大敞,戴著太陽眼鏡、一頂草帽,露出大片肌膚;下一刻,他跟我握手,把背包交給我,從計程車後車廂裡拿出手提箱,問我父親是否在家。

一切或許始於那個地方、那個當下:那件襯衫、捲起的衣袖、渾圓的腳後跟在磨損的布面草底涼鞋滑進滑出的樣子、急著試探通往我們家礫石道熱騰騰的溫度,邁開的每一步伐彷彿問著「哪條路通往海邊」?

今年夏天的住客。又一個討厭鬼。

接著,背對計程車的他幾乎不加思索地揮揮空著的那隻手,朝車上另一位或許是從車站分租一輛車過來的乘客吐出一句漫不經心的「回頭再說」。沒加上名字、沒有緩和告別時那股混亂氣氛的俏皮話,什麼都沒有。他那簡短的道別顯得快活、唐突、乾脆——隨你怎麼說,他才不在乎。

看著吧,到時候他也會這樣跟我們道別。用一個粗聲粗氣又馬虎的「回頭再說」!

為了指導年輕學人修改論文,我父母年年接待夏季住客。每年夏天有六週,我必須騰出臥房,搬進位於同一條走廊、那間祖父住過、窄小得多的鄰室。冬天的幾個月裡,當我們暫離別墅住在市區,那個閣樓的小房間就成了臨時的工具間、儲藏室,謠傳與我同名的長眠祖父仍在裡頭磨牙。夏季住客毋需支付任何費用,基本上能夠隨心所欲使用屋內的設施,只要每天花一個鐘頭左右幫父親處理信件和文書即可。他們最後往往成了這個家的一分子。連續接待了十五年,如今不只是耶誕節前後,一年到頭,明信片或禮物如雪片般飛來。寄東西來的人宛如我們家的一分子,每次來到歐洲,總會帶著家人特地造訪B城幾日,到曾經短暫落腳的地方來趟懷舊之旅。

一切或許始於他抵達不久後某一次磨人的午餐。當時他坐在我隔壁,我總算注意到儘管那年夏天他在西西里島短暫逗留時曬得有些黑,但他掌心的顏色和他腳底、喉嚨、前臂內側一般白皙柔軟,幾乎是淡粉色,像蜥蜴腹部一樣光亮平滑。私密、純潔、青澀,就像運動員臉上的紅暈,像暴風雨夜的黎明曙光,透露了一些我完全不需要去問的事。

又或者一切始於海邊。或在網球場上。或就在他剛到的第一天,我們第一次並肩同行,我依吩咐為他介紹房子和周邊地區。走著走著,我總算帶他深入到偏僻區那塊彷彿沒有盡頭的空地,通過那道古老的鍛鐵金屬門,往曾經連接B城與N城、如今已然棄置的鐵軌走去。「附近有廢棄火車站嗎?」他眼光投向灼熱太陽下樹林的另一頭,或許是想對屋主的兒子提出恰到好處的問題。「沒有,附近從來就沒有火車站。火車只是隨叫隨停。」他對火車感到好奇,因為鐵軌看起來那麼窄。是有皇家標誌的雙節無頂貨車,我解釋道。現在是吉普賽人住在裡面。打從我母親少女時期到這兒來避暑,他們就住在那裡,還把兩節脫軌的貨車往更遠的內陸拖。我問他想看嗎?「回頭再說。或許吧。」有禮的冷淡,彷彿他識破我錯用熱情去討好他,還立刻把我推開。

此舉刺痛了我。

但一切的開始也可能比我想的要晚了許多,在我渾然不覺的時候。你看見某個人,但你其實沒把他看進眼裡,他在幕後準備粉墨登場;或者你注意到他了,可是沒有感動,沒有「火花」,甚至在你意識到某個存在或有什麼困擾你之前,你所擁有的六個星期就快成為過去,而他若非已經不在,就是即將離開。基本上你正忙亂地要去接受些「什麼」,這個「什麼」在你不知情的狀況下,當著你的面醞釀了數週,而且帶有所有你不得不說出我想要的徵候。我們會問自己:怎麼沒能早點明白?

 
她不知道那些鳥的名字/直擊人性深處醜惡
文、圖節錄自麥田
圖/麥田提供
「所有用甜言蜜語、美麗畫面建構的戀愛都是謊言!」

與湊佳苗、真梨幸子並稱「致鬱系三大女王」

桐野夏生盛讚 《百合心》作者直擊人性深處醜惡的代表作 

內容簡介:

「好想傷害這個男人。

好想選擇最具殺傷力的話,直刺他的心臟——」

十和子無法忘記黑崎俊一。

即使黑崎早在八年前就拋棄了她,即使十和子也早就有了同居對象。

佐野陣治——他骯髒又猥瑣,是十和子最憎惡的那種人。

她明明嫌棄,卻在認識第一天就與他上了床,此後過著讓陣治包養的日子。

陣治對十和子越溫柔,她就越是想狠狠傷害他。

十和子越是羞辱陣治,他就越是痴心地愛著她。

他們的關係絕對異常得恐怖,更令十和子恐懼的是,陣治無盡的溫柔底下,似乎隱藏著什麼祕密……

一通電話,讓十和子的不安逐漸成真。警方告訴她,黑崎俊一已經失蹤五年了。

黑崎的失蹤會和陣治有關嗎?

為什麼當年黑崎送給自己的耳環,又出現在陣治的房間裡?

十和子想要遠遠逃離陣治,卻發現自己早已離不開他。

就像被不知名的鳥群團團包圍,看不見光亮……

作者介紹:

沼田真帆香留

一九四八年出生於大阪。人生經歷十分豐富,年經的時候就結婚投入家庭,成為全職主婦,後來離婚並剃度出家。四十多歲時經營建設顧問公司,十年後公司破產,五十歲左右開始執筆撰寫長篇小說《如果九月永不結束》。

《如果九月永不結束》獲得二○○四年「恐怖懸疑大獎」,沼田雖於文壇出道,卻仍未受到大眾矚目。直到二○一一年她發表了《百合心》,一出版便橫掃當年度各大排行榜,榮獲大藪春彦賞以及本屋大賞提名,中年出道的沼田頓時成為文壇新星,舊作《如果九月永不結束》也於半年內再刷六十萬本。二○一七年,她的兩大代表作《百合心》與《她不知道那些鳥的名字》同時改編為電影上映,再度提升討論熱度。

沼田筆下的主角多為女性,她擅長描寫她們心中晦澀的一面,融合殘酷殺人場面與病態執著的愛情。桐野夏生盛讚她的作品:「我從未讀過如此不可思議的小說」,是繼湊佳苗、真梨幸子之後的新銳「致鬱系」作家。

搶先試閱:

說著「我回來了」進屋的陣治,慎重其事地拎著裝在透明塑膠袋裡的甜麵包。比鬆餅還大上一輪、蛋黃色的大麵包。

「哦,看到十和子的臉我就放心了。還在想妳到底怎麼了。電話也不接,手機也關了。應該沒事吧?舌頭的情況怎麼樣?」

十和子不理他。就坐在椅子上,也不說「你回來了」。

可是一看到陣治的身影,十和子的表情就放鬆了。讓神經緊繃得震顫不已的不安,也變質為一種鈍鈍的慵懶。

「哪,妳做了什麼?今天出門了嗎?」

陣治臉色暗沉。在從門口走進來才幾步的地方,兩腳打開與肩同寬,停佇在那裡。細微得不仔細看就不會發現,他的身體其實配合著呼吸的節奏不斷左右搖晃。這也是陣治讓十和子煩躁的毛病之一。

「你是想隨時監視我在哪裡做什麼是不是?所以才一直打電話來煩是不是!」

陣治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從工作服褲管底下露出來的一隻襪子鬆垮垮的好像會掉下來。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捧在手心的醜陋麵包好像陣治身體的一部分,「真的很抱歉。我會小心的。以後會盡量不要打。」

「鬼才信!這話我聽過幾百萬遍了。」

陣治若有似無地晃動著,站在那裡,半天都沒有要移動,那樣子就是讓十和子光火。

「幹麼一直站在那裡啦。」

陣治還站著。

「夠了沒,到底是怎樣?你自己才有事吧?」

「沒有啊。」

那語氣明明就在告訴別人有什麼。總是來這套。其實就是巴不得別人關心他、問他出了什麼事?還好嗎?卻故意話中有話地說沒什麼。明明不去理他,他也會自己說出來。

「……其實啊,今天上班發生了很討厭的事。」

果然。和陣治在一起,每天都是「果然」。

「又來了!這次到底是怎樣?」

「被罵無用的廢物。」

「哦,人家這樣恭維你啊。」

陣治何止是無用的廢物,他根本專門製造麻煩,只有他本人不知道而已。去年年底,他把沾滿了泥的工作服泡在洗臉台,水龍頭開著沒關,布料又塞住排水孔,水整個從洗臉台、走廊、門口一直淹到外面的共用通道。樓下住戶也漏水得很嚴重,引起一場不小的騷動。在那幾個月前,換衣服換到一半,兩條腿都穿進工作服的同一個褲管,跌倒,下場是額頭上縫了好幾針。但是他本人毫不在意,還說這些都算是每個人都可能發生、所謂日常生活小事。

「嗚⋯⋯」

蹙起的三角眉毛底下,眼珠射出陰沉的光。陣治對於能力方面的評價反應都異常敏感。

「……我……我,算了,不說了。說了也沒用。」

懊惱低下頭的樣子很有演戲的味道。他好像因為這一低頭,想起了自己手中的麵包。

「這個麵包很大吧,要不要一人一半?我肚子餓了。覺得晚餐前可以墊墊肚子就買回來了。」

劈哩啪啦地撕開袋子,拿出麵包,陣治用黑色的髒手指抓住蛋黃色的麵包。

「我不用。」

「別這麼說,看起來很好吃啊。吃一口也……」

陣治正要遞麵包過來的時候,手以一個奇妙的角度傾斜。圓盤型薄薄的麵包便行經陣治的手到鋪木地板這短短的距離,瞬間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一回神,圓圓的麵包就在地上。陣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茫然站著低頭看麵包的陣治,那一瞬間看起來宛如獨自在無人島上的人。一陣戰慄爬上十和子的背。壞掉了。這個男人果然壞掉了。或者,是光看麵包掉在地上就這麼覺得的十和子有問題?但如果同一個麵包從黑崎的手上,或是那個聲音迷人、口齒清晰的水島手上掉下去又會怎麼樣?麵包就不會像這樣「啪!」一聲、以面積最大的底部突然吸住地板似地掉下去,而是斜斜地掉落,發出輕巧的聲音,彈開、滾動,而他們也會陽光開朗地哈哈大笑吧。

「陣治。」

心中突然興起一陣同情。陣治。可悲的男人。

「怎麼了?」

「麵包掉下去了。」

「一定是累了吧。」

十和子從椅子站起來走過去幫他撿起麵包,說聲「拿去」便遞給他,只見陣治把麵包翻過來看底部,然後心驚膽顫地窺看十和子的神情。

「別管麵包了。既然肚子餓,就不要吃什麼麵包。對了,你現在就帶我出去吃飯吧!哪,我舌頭還在痛,想吃點粥之類軟的東西。」

陣治興致勃勃,說在工地附近發現一家感覺很棒的單品餐廳,無論如何都要帶十和子去。去那家店要搭電車好幾站,出了站還必須走五分鐘左右,但也沒辦法。他們開陣治的小貨車到最近的車站,在車站後違停。

傍晚的尖鋒時間早已過去,月台上人影稀疏,但進站的電車還是有不少人。陣治連等車門打開都等不及,推開要下車的乘客闖進車廂內,一屁股坐上剛空下來的座位,招手叫十和子。

「快點、快點,這裡有位子。」

好幾個乘客斜眼看這個一頭灰髮的男子用手圍著、佔住身旁一人份的位子,十和子低著頭在他的旁邊坐下。萬一十和子落到不得不單獨搭電車的地步,一定會站在角落拿出書豎在臉面前,當個透明人吧。

「好久沒一起搭電車了。搭電車就可以放心喝酒。可是,我們還是別太晚回去吧。今天洗好澡,我也幫妳好好按摩。」

雖然不是說得很大聲,但十和子覺得她鄰座的中年上班族哼地笑了。

陣治還繼續要說什麼,忽然閉上嘴開始照例咳嗽。最先是輕輕震動喉嚨般輕咳,不久就將從整個肺發出來的混濁咳聲毫不猶豫地往車廂內部四處噴射,以並不怎麼痛苦的恍神表情望著半空,咳個沒完沒了。專心聽著自己咳嗽聲的陣治坐在左右都有人的座位上,看起來依舊像個被流放到無人島的人。直到到站十和子都默不作聲,在嘴巴裡把舌頭當糖果把弄。

陣治帶她去的店沒開。木格子門上掛著「本日公休」的木牌。和陣治一起行動,不知為何常會遇上這種事。

他們只好折回車站,路上剛好看到同類型的餐廳便走了進去。

狹小的店內沒有其他客人,他們正想就座的時候,還很年輕的微胖老闆娘冷冷地說:「不好意思,麻煩坐吧檯。」十和子無論如何都無法不去想:如果不是和穿工作服的陣治在一起,而是和穿著素雅西裝的高個子黑崎一起的話,就不會被店家這麼說了。

他們默默地在吧檯前並排坐下。老闆娘放下毛巾和熱茶,由上俯視的眼中帶著一絲不耐。絕大多數的女人只消看上一眼就會討厭陣治。

陣治看也不看菜單就扯開毛巾的塑膠袋,邊用力擦臉,邊點菜:「鹽烤烏賊腳,再來個啤酒。」

「我們沒有烏賊腳哦。」

為了掩飾若隱若現的輕蔑之色,老闆娘呵呵呵地笑了,笑聲聽起來很不在乎。

「什麼啊,沒有烏賊嗎,烏賊。啊啊,給我菸灰缸。」

陣治不知從工作服的哪個地方拿出了喜力菸盒,用百圓打火機點了菸。老闆娘大聲放下菸灰缸。

「有烏賊啊。要做成生魚片嗎?」

「既然有烏賊,就有烏賊腳啊。就不能幫忙鹽烤一下嗎。」

絕大多數的女人,都會露出「虧妳竟然能跟這種男人在一起」的憐憫神情看十和子。

自己倒了啤酒喝得津津有味的陣治,繼續懊惱個沒完。

「運氣真差,那家店竟然公休。」

只有喝第一口啤酒的時候才會露出津津有味的樣子,再來就雙眼發直面無表情。最後,老闆娘還是沒有端出陣治愛吃的鹽烤烏賊腳,烏賊生魚片在醬油裡翻個兩、三下的時候,陣治的嘴巴就已經像鳥嘴般尖起來朝著烏賊打開。光是這樣,十和子就感到整個胸口都被灰塵塞滿了。

「這裡差了一點。早知道就在車站那邊找家西餐,還比來這裡好。」

還在說。

「哼,陣治的西餐就是複合式家庭餐廳吧。你又不喜歡正格的。」

「哪有。我偶爾也想在正格的餐廳裡吃好吃的牛排啊。那時候因為是頭一次,一想到十和子在看我,就生硬起來而已。」

那時候,是指開始同居之前,在十和子的生日吃飯那次。一看到好幾把刀叉排在一起,陣治顯而易簡地緊張了起來,連點餐都點不好。當時還在T建設上班的陣治,打著花俏變形蟲圖案的領帶,還興高采烈地大聲說笑。

「一個拿筷子吃複雜式家庭餐廳的漢堡排的人,還真敢說!」

十和子不屑地說。

 
閱讀筆記
花東婦好/愛在瘟疫 蔓延時
聯合報 ◎駱以軍
所有人都瘋了,但在那錯落命運的安置下,如此合理,合於當時歷史情境,包括到上海參加新感覺派,遭國民黨特務暗殺的風流浪子藝術家;包括高千穗丸的船難;這裡的「瘋魔的女人」,很多時並不是真正肉體淫蕩的女人,而是一種愛之瘋狂,真的是《咆哮山莊》裡那種,不把整個人事物放大火燒光不停止的靈魂霍亂。而周芬伶將這種像病菌 ,但又藏伏於家族女性不同代的角色,在不同倫常,命運,政治,群體監視,但就是無法控制,要做出自焚之舞的女子,以「巫」的描述趨近。這種幾代家族女性,皆無法逃脫的瘋魔或乖舛命運,神祕的朝時間的源頭,捲入了一個半世紀前的「牡丹社事件」,被虐殺的琉球太子妃愛沙,臨死前的巫咒。

這本小說枝蔓龐大,寫在南台灣屏東潮州,車臣那帶,一個距今其實不很久以前的「人種混血現場」,還可考據當時排灣女人被漢人通譯收為妾小,將排灣母系社會傳統滲入平埔乃至於漢族。寫白色恐怖、台灣的母系氏族故事,光是這一部分,就展開了一整個屏東家族,各房女人的細愫怨、張愛玲也曾拚命著墨,那個傳統大家族,年輕女性的「學習年代」,耗盡精力,就是如何將自己成為一場成功婚事的生殖交易,送貨到家。你可以想像,台版《紅樓夢》,或台版《大紅燈籠高高掛》。但其實她寫的是台灣南部,真實曾跨過日據時期的「愛在瘟疫蔓延時」,整個霍亂如中世紀黑死病,將佛經繡像上細細端莊的女子群像,像大火吞噬經卷,大多數的人全死在戰爭後期,日本疲於美軍在太平洋跳島戰術及封鎖物資,最後的國力耗盡,無暇他顧(乃至於霍亂防疫所荒置);以及城市疏散至農村的人群,缺乏免疫力,整個霍亂橫行的地獄變。與這瘟疫的全景俯瞰,裡面幾位赴日學美術的青年男女,各自不同,被超出他們個人所能承受的,對美的狂執,對愛的瘋魔,或許是一種當時台灣人難以言說的苦悶,那種高燒的,不燒成灰燼不罷休的,對自由的無邊際狂想。

張愛玲說:「我父母那輩的人,就像是碾坊磨盤上的穀粒,被古今、中西的巨變,直接碾磨在那一代人身上。」其實一百年後,以周芬伶之筆,那個碾磨,何嘗卸去過?以台灣的屏東為舞台,離世界史那麼遠的當時的高士佛社原住民、漢人、琉球人、大清,以及明治維新後內部權力沖激平衡的日本,將台灣捲入那後來的「一百年的孤獨」。周芬伶將所有歷史的千頭萬緒、命運交織,以一種封閉系統內的微觀,特寫那些從傳統家族婚姻礁岩生態的女性,偶然脫離,在大海漂流(赴日留學,或捲入混亂的不倫關係,或在那保守年代的女同戀情),這一部分周是高手,赴日成了這些台灣年輕女子觀看到現代,乃至於思索個人自由的櫥窗,但因為是殖民地,被動捲進太平洋戰爭,乃至於戰爭末期的慘況,周寫出了一幅前所未見的霍亂大爆發慘況。「愛情-瘋狂-殉死-瘟疫」,這本是浪漫派詩作中,調度極限意義的互為隱喻,但周將之全寫出了真實在那年代,每一件都是真的發生過的,無比真實的大歷史與小歷史之環扣。瘋狂或瘟疫詛咒的核心是女巫,但周芬伶完全沒寫任何魔幻,全是充滿細節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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