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8日 星期三

【慢慢讀,詩】羅青/回來偷窺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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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文選 【星期五的月光曲 台積電文學沙龍42現場報導】侯延卿/徘徊在星空與大海之間,凝視天堂與異境之極簡
【慢慢讀,詩】羅青/回來偷窺的雲
【文學台灣:海外篇9】周丹穎/後文學少女的狂奔
【星期五的月光曲】在文學裡重逢
【與張貴興對話】聯副11-12月 駐版作家

  今日文選

【星期五的月光曲 台積電文學沙龍42現場報導】侯延卿/徘徊在星空與大海之間,凝視天堂與異境之極簡
侯延卿/報導 圖/本報記者林俊�/聯合報
左圖是文史學家謝哲青,右圖是建築學者李清志。

2018年10月的月光曲主題是「歸零與出發」,朗誦作家為建築學者李清志與文史學家謝哲青,主持人由「軍中情人」朱國珍擔任,而他們三人也可謂廣播同業,李清志與謝哲青同在Bravo FM91.3主持節目,朱國珍則是在FM106.5漢聲廣播電台。

這次李清志選讀的文章收錄於《靈魂的場所》一書,他分析,住宅是人對於建築最基本的需求,所以每位知名建築師都有一棟最具代表性的住宅作品,傳達出他對建築的看法。例如萊特的落水山莊,密斯的玻璃屋,柯比意的薩伏伊別墅,安藤忠雄「住吉的長屋」。

密斯(Ludwig Mies van der Rohe)是極簡主義大師,他的名言「少即是多(Less is more)」流傳至今,不只適用於建築領域,更成為一種生活哲學:「物質越來越少,心靈越來越豐富。」密斯的玻璃屋就是簡單生活的實踐,視覺乾乾淨淨,建築師花很多心力把所有的管線都藏入地板下或看不見的地方。不過,極簡主義的建築師有時候很霸道。曾有諷刺漫畫描繪一對住在玻璃屋裡的夫妻,先生從透明玻璃看出去,一看到建築師從山坡上走過來,就趕緊叫太太把家裡多餘的東西和花花綠綠的家飾藏起來。密斯在芝加哥設計了一棟辦公大樓,甚至要求所有在裡面辦公的人開關百葉窗的幅度都必須遵守他的規定。李清志坦承他也有此癖好,他在學校的辦公室,每天要把百葉窗開得剛剛好,以符合他的美感需求。

李清志與謝哲青有許多相同的喜好,其中一項是逛墓園,每到一個城市便要去「掃墓」。他倆最喜歡的墓園是瑞典的森林墓園,景致優美,不會讓人害怕,也是死前一定要看的一百個建築之一。過年時李清志想去安靜沒有人的地方,首選就是陽明山第一公墓。他認為,一年之初應該要安靜下來,檢討過去一年的成果,並構思未來一年的計畫。

謝哲青朗讀〈坐看牽牛織女星〉,摘自《星空吟遊》。他的童年在花蓮度過,常常趴在日式平房的緣側(外廊)地板上看星星。長大離家後,在貨輪上做過服務生,因此發現——海上的星光,亮到可以看書。同樣的星空,在不同的地方觀看,感受不一樣。不同的人觀看,例如文學家、音樂家、藝術家、建築師,也會產生不同的創作。

由於閱讀障礙,謝哲青讀小學時,老師以背誦詩詞來訓練他。簡短、精練的文字,反覆念久了總會記得。在中國古典文學中,謝哲青最喜歡的詩人是杜牧。「杜牧的文字裡有一種感傷,泛著漂泊之後的空虛。」杜牧出身世家,原本也對政治充滿理想與抱負,但因不願捲入牛李黨爭的惡鬥漩渦,只好自我放逐。不喜歡流浪,卻必須要流浪……每當談起杜牧,謝哲青就欲罷不能,《星空吟遊》準備出版時,編輯曾經懷疑謝哲青是否打算寫杜牧的傳記?

極簡主義有許多支派,聽李清志聊極簡主義,謝哲青想到包浩斯(一所德國的藝術和建築學校,創立於1919年,今日已成為一種風格的統稱)。十七、十八世紀歐洲的巴洛克和洛可可時期,流行高聳華麗、裝飾繁複的髮型,謝哲青開玩笑說那種髮型可以在上面插滿水果,出門野餐不用提籃子!梳好頭之後每天必須坐著睡覺,才能維持髮型不亂。而包浩斯留給現代最大的啟示,彰顯在每個人的頭上——美髮大師沙宣以包浩斯的幾何概念設計髮型,即使頭髮被風吹亂了,結構仍在,容易梳理。

謝哲青認為,研究藝術史的主要目的,並非為了鑑定某幅畫是哪一年畫的、怎麼畫、價值多少錢,而是它對人們的生活造成什麼樣的衝擊。這個觀點,對於文學史與建築史也一樣適用。



【慢慢讀,詩】羅青/回來偷窺的雲
羅青 詩□攝影/聯合報
在暗黑的時代中

最容易被看見的我

其實,最擅於隱形

在光天化日之中


趁所有路燈都熄滅的時候

把自己混入流動的空氣裡

悄悄的我返回童年的舊居

在窗戶邊大門外仔細搜尋


搜尋離家時所留下的腳印

還有大大小小的黑色指印

全是我雪白腳趾手指所留

在一張泛黃格子吸水紙上


原來我誕生在一尊深藍的墨水瓶中

在努力把顏色從體內排除到紙上後

我純白的再次重新誕生

在藍天上


●後記:月前經過溥心畬臨沂街舊居,在巷口攝得此景,回憶少時習畫點點滴滴的經歷,有感。



【文學台灣:海外篇9】周丹穎/後文學少女的狂奔
周丹穎(旅居巴黎) 文˙圖片提供/聯合報
生活中參差的巴黎總不乏故事與人物可看、可寫。

只要這莽撞的文學獸性還在的一日,就算跌進了翻譯的鴻溝裡、掉入了隱形的結界深處,我們總會有依本能爬出缺口,以新生的文字再與各位相見的一天吧?……

我是帶著我原始的文學獸性遠走他鄉的,當然,過程中少不了一點天真的誤會。在一個沒有「野馬盡情奔跑」這種事的文明國度,禁止與節制之花就開在絡頭上,最好、最美、最令人嚮往的畫面會是:花團錦簇地插翅狂奔。

和許多創作者一樣,在一開始那身體還青春得完全感覺不到重量,靈魂卻一直覺得急速老去的年紀,寫作是與成長的痛苦曲曲折折共生、茁壯的。我記得我曾是那麼急切地想要甩開那些想也想不到卻出現在眼前、堵住去路的痛苦,夜裡一枝筆在綠格稿紙上沙沙飛奔,後來成了十指在鍵盤上飛奔。我用文字包圍這些現實人生中多說無益的痛苦,志不在以虛構將他們餵養得活靈活現、打扮得漂漂亮亮示人,也不僅只為了抒發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緒:文學是什麼我也許還懞懞懂懂,但以文字與痛苦對決的堅韌意志,曾是這名勇猛少女闖蕩世界時最貼身的行李。

有時我會慶幸,二十來歲時,文字給了我一種盲目的勇氣,讓我從痛苦的槍林彈雨中衝出去,抵達一個將我完全歸零的巴黎:它濾除我的獸性,只回應我的智性,要我重新開始認識文學。拿出智性,說著外語,像臉上戴了一張透明的面具,舊有的痛苦大半時候失去了可以表述他們的文字和環境,變得沒有意義;新生的痛苦因為暫時無法詳盡表述,漫無邊際,對他人來說等於不存在。我彷彿奇異地找回了失落的輕盈感,二十四歲的夏天,在佩魯嘉,歡樂可以用有限的外語表達與分享。山城的陽光如此燦爛,三十五度C的夜晚,無憂無慮地化約成熱浪下汗濕的皮膚,我不要文學也不要與痛苦對決了!假期的尾聲,聯合報副刊來信,恭喜我〈英瑪〉得了短篇小說評審獎。

那天在大學語言中心的電腦室看完信,我緩緩穿過市中心的大廣場、石板大路,走出石砌的城門,走下回宿舍的石階。半個小時的路,我懷著茫茫然的、彷彿石化了的喜出望外,走了一個多小時。路上應該是會遇到那群假期友伴的其中一人的,但印象中我靜靜走了許久、許久,沒遇到任何一人。縱使遇到了(我遇到了蘿拉或蘇珊娜嗎?),「更與何人說?」的心情想是盤桓不去:那來得有點早的文學獎肯定,該怎麼以任何一種外語表述呢?這一群二十歲左右,來自歐洲各地的男孩女孩,想必是會(或曾)開心大方、熱情有禮地恭賀我的,然而我又何嘗和誰說過,我與文字長期相依相存的關係呢?他們青春正洋溢,日夜以太陽般的能量歡聚,況且,那是他們看不懂的文字啊——我來自一個有時間差的平行世界,那年春天,我剛出版了我的痛苦之書,《前夏之象》。

後來,我循著智性的路途,接連在巴黎完成了兩個博士論文。不管事關哪個語言的文學,在文學研究的領域裡,創作是你個人的事,喧賓奪主不會有人盛讚你創造力豐沛,反倒引起種種不必要的懷疑,而不知低調恐要遭人笑話的。當然,在這如此看重文學的法蘭西,凡事都有例外,只不過在成為例外前,我說過,禁止與節制之花就開在絡頭上。於是當人們意外或私下得知我與文學創作仍維持著祕而不宣的關係,以法文問起我寫作的主題時,我常微帶惡意、一再重複的冷笑話,即是:「Mais c'est du chinois!」(不過那是中文啊!一語雙關,意即:「那是看不懂、無法理解的事物啊!」)在這個「看不懂,等於不存在」而「就算看懂了,可是由於其他種種原因,你的作品還是不存在」的文學國度裡,我時常面對許多奇特卻十分具有普世性的臨界點,在在指向這世界隱藏的結界、支配著人的一生的規則。少女痛苦久了自然會明白,該與之對決的不僅是自身的痛苦,還有造成這些痛苦的眾多根源。因此她把這些年的生命經驗與體悟,編造成故事,寫進了《名媛練習》和《雙城喜劇》。某些篇章,開始有了些苦中作樂的「空氣感」。

在巴黎寫作,甚或是後來的波爾多,還幸運地沒有被台灣文學除籍,保留了個「旅居海外」的作者的位子,許多人會想:妳現在還有什麼痛苦?這是多少作者希望擁有的創作人生!是啊,我沒有什麼好辯解的,人生雖煩惱不斷,風景明信片上的巴黎仍可以是流動的窗景,生活中參差的巴黎總不乏故事與人物可看、可寫,外延到尚帶有一縷新鮮氣息的波爾多,不時還可回望變與不變的台北,而我就想到柏格曼作品《婚姻場景》裡,對律師瑪麗安表示希望訴請離婚的女人。她的生活裡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丈夫、孩子都好,但她失去了對所有事物的感覺,吃什麼、看什麼、聞什麼、觸摸什麼,都沒有了分別。日常內化於感覺中,我彷彿來到了某個想與文學離異的臨界點:寫過的沒有必要自我複製;讀過的必須按照某種模式、脈絡理解、歸檔、建構;想分享的事物,一鍵以照片定格之,比文字立即且迅速,不拖泥帶水無負擔;其他暫時無法言說的,則還有必要訴諸文字嗎?直接一劍插入現實的背脊,不是比較乾脆痛快?行至人生中途的文學少女,佇在一直以來給予她安定力量的文學柱石邊,撫今追昔,也不禁感到惶惑了。

她於是在十字路口坐了下來。車水馬龍間,一輛奔馳的馬車花團錦簇地掃過眼前。那不是一輛靈車,車裡生龍活虎的說書人一邊梭巡著他深似海的城市,一邊滔滔不絕地描繪著他曾遇到的「一塊處女地、一個未知的洞穴、奇花、珍珠、異獸,某種前所未聞的物事,為文學的潛水者所遺忘的」……那充滿能量與熱情的聲調,從馬車裡傾瀉而出。他所聞見的不是一個平行的世界,長篇鋪陳的慘劇一氣呵成,如在目前。他鉅細靡遺、夾敘夾議、比手畫腳,說笑話時不忘對窗外的聽眾眨眼睛。他用金頭手杖一一指出的地方,從未是一個經智性消毒過的無菌世界,智性給了巡訪的路線與結構,沿途上野獸的咆哮始終清晰可聞,青年與無情的社會第一次的正面對決就要展開……熊熊燃起的文學少女魂讓她想也沒想就橫穿過了十字路口,喇叭聲四起,她恍若未聞,跟著馬車後的塵土狂奔了起來,拉著我一起向未知的終點衝去。

她向我使了個眼色,說:「管它會不會摔進坑裡,先譯了再說!」

我的文學少女和我,就這麼又暫時邁上了翻譯的再生旅途。以後還要不要繼續寫作、寫什麼呢?她聳聳肩,又轉回了隨馬車狂奔的現場。我詮釋一下她的意思吧:只要這莽撞的文學獸性還在的一日,就算跌進了翻譯的鴻溝裡、掉入了隱形的結界深處,我們總會有依本能爬出缺口,以新生的文字再與各位相見的一天吧?在此之前,讓我們都好好生活著:對決需要膽識,狂奔需要能量,文字需要保養,後文學少女更需要睡眠。



【星期五的月光曲】在文學裡重逢
聯副/聯合報

朗誦作家:

楊索、銀色快手

主持人:

廖玉蕙

時間:

11月30日P.M.7:30-9:00

地點:

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台北市重慶南路二段6巷10號,捷運小南門站3號出口)

台積電文教基金會、聯合報副刊、孫運璿紀念館╱共同主辦


免費入場,歡迎聆賞!



【與張貴興對話】聯副11-12月 駐版作家
聯副/聯合報
想與張貴興對話的朋友,請於11月30日前以email提出書面問題,本刊整理後將交作家本人,擇要回答刊於聯副。

聯副信箱:lianfu@udngrou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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