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24日 星期日

【文學相對論】張曼娟VS.孫梓評 (四之四)孩子是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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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文選 【文學相對論】張曼娟VS.孫梓評 (四之四)孩子是解藥
【星期五的月光曲】時間是青苔,曖曖內含光
隱地/不再有人在家裡請客
【慢慢讀,詩二首】蔡琳森、崔舜華/海膽、貝
陳克華/詩想

  今日文選

【文學相對論】張曼娟VS.孫梓評 (四之四)孩子是解藥
張曼娟、孫梓評/聯合報
當孩子愈來愈大,有了自我意識,想要成為「自己」的時候,父母親往往會覺得被侵犯了……

對重複的渴望

曼娟:今天要來聊聊孩子了,為什麼梓評會想要聊孩子呢?

梓評:這兩年,生活中多了一個小女孩,是妹妹的女兒。望著她從一張超音波照片變為活生生紅嬰仔,覺得神奇。有陣子我望著路上擦身的每一個人,總忍不住想像當他們還是嬰兒的模樣。一個孩子,大概很像試紙吧。測試出我們已經遺忘,但不該遺忘的。

曼娟:成立小學堂十一年來,接觸了許多孩子,清楚看見家庭的環境與歷史,是如何影響著每個孩子的「酸鹼值」。當我愈來愈貼近孩子的內心,就感覺愈來愈貼近自己,也感覺到自由。我有一個這樣的念頭,也許我們每個人是孩子的時候,都是飽滿豐盈,自給自足的,是成長讓我們變得如此匱乏與貪婪。

梓評:這讓我想起最近讀張愛玲的〈造人〉,她說她對孩子永遠「尊敬與恐懼」,因為孩子那認真的眼睛完全是末日審判時,天使的眼睛。想來,孩子因未被馴化而也有某種恐怖。有時,像米蘭.昆德拉說,「幸福是對重複的渴求」,孩子只是單純想重複獲得一個故事,一個說法,永不厭倦,但孩子同時也有自己不知情的一面,那也許是我們內心還沒有被制約、很獸性的一面?

曼娟:「為什麼呢?」孩子喜歡這樣問,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大人逼瘋。

這應該就是對重複的渴求吧。我發現孩子有時很迷戀他們已經熟悉的事物,喜新厭舊的其實是大人。他們在已經熟悉的路徑上一次又一次經過,到底在渴求什麼呢?也許渴求的就是一種「供給」,孩子追問著為什麼,大人一遍遍的給他們已經知曉的答案──他們要的是愛。

在愛中我們都會很耐煩的重複。換句話說,在愛的時候,我們最容易重返孩子的狀態。

梓評:那麼,在成人世界,「感覺自己是孩子」,其實是還原那個能愛的狀態嗎?

曼娟:是的。孩子的愛很強烈、很絕對、從不遲疑。

與人類在一起

梓評:近些年科技發達,數位時代的孩子好像也有了不一樣的童年。我家的小女孩,還沒降生前,她媽媽已經為她申請一個臉書帳號,家族聚餐時,我還沒抵達餐廳,她媽已經連同她肚子裡的小孩一起打卡了。果然,小女孩才剛學步,連同她的走路一起學會的,是對iPad的使用,她還不懂說話,卻已能嫻熟操作YouTube,挑出想要的影片,陪她下飯。我常覺得恍惚,想不起來小時候並沒有這些硬體與軟體,我是如何長大的?時代的改變是不可逆的,而這些孩子又將長成怎樣的世代?

曼娟:這樣的孩子將成為更孤獨的世代,因為他們失去了人類的陪伴。

網路世界縱使是五花八門,聲光奇幻,那卻不是真實的經驗──去守候一朵花的開放;去海邊等候潮汐的起落,這些都是天啟,都是諭示,是網路世界沒有提供的。

而當我們的孩子真正置身在人群之中,不知該如何與人交談與交流,當他們在人生道路上受挫折,當他們在情感中受傷,他們不知該如何自處。網路成為孩子的保母,成為孩子的老師。父母親把孩子交託給網路,可能導致的後果,是無法預測的。所以,當孩子進入小學堂,我們就不再讓他們上網了。我們希望他們和同學一起玩;和老師一起玩;去書架上找書來讀;或者是玩魔術方塊與疊疊樂。而我們發現,孩子其實會更喜歡人類的陪伴。

孩子是自己的作者

梓評:我還擔心一件事,可能也不止於孩子。幾年前讀過的書,《我愛偷窺:集體愛上偷窺與被偷窺的時代》,對網路世代「過度分享」一事提出深刻的觀察與省思,其中也包括父母親將孩子的影像視為己有(此恐怖延伸大概就是,父母親將孩子視為動產),因此在網路上盡情散布孩子的照片,當置身歡樂派對,變本加厲的父母們,相較於在派對本身所應得到的歡樂,更在乎是否能拍到一張歡樂的照片,好po到臉書上讓朋友按讚。於是孩子們也只好一次又一次配合演出。是的,我想,在過度分享的時代,伴隨而來的就是無可避免的表演感。人人都被迫站上一個舞台。但是孩子(或者大人),並不一定享受演出。而當(不自覺的)表演漫淹為生活重點,有些更重要的生活溫度就被遺忘了吧。

曼娟:說真的,我對於父母親太輕易的將孩子的照片貼上臉書,是有點憂慮的。不禁想到黑白照片的小時候,父母很喜歡把小男孩的出浴照洗出好多張,分贈親朋好友。看老相簿的時候,那些照片看起來都變得好驚悚喔。還好被分贈的照片多半是小男孩,而非小女孩的。梓評有這樣的出浴圖流傳在世間嗎?

梓評:感謝我爸媽!暫時沒有──但忽然有點擔心遠房親戚是否握有我不知道的海內外孤本……

曼娟:大人把小孩當成個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好像是普遍的狀態。所以,孩子是屬於父母的,這種觀念也就很難改變了。當孩子愈來愈大,有了自我意識,想要成為「自己」的時候,父母親往往會覺得被侵犯了。想想看,當孩子第一次拒絕父母「拍張照吧」這樣的命令時,哪個父母會覺得開心的?其實應該覺得開心,我的孩子長大了。不是嗎?

梓評:其實我覺得父母親們不妨都試著寫作,就可以盡情修改自己的「作品」。至於孩子,父母親雖也是廣義的「作者」,但是孩子需要更自在的發展,在時間的面前,他們才是自己的作者。

向孩子學習的事

曼娟:父母親常常有個迷思,就是因為自己的人生有許多缺憾,才要彌補在孩子的身上,給他們最好的,為他們未雨綢繆,把孩子該走的路都替他們鋪好了,也幫他們走完了。於是,孩子找不到自己的路,也學不會獨立行走。其實,如果父母親的前半生過得不好,應該把精神和心血放在自己的後半生,想辦法為自己營造出理想的人生後半場才對。免得為子女籌畫了半輩子,自己的下半場還得靠子女來安排,那也太悲情了。

梓評:這也使我想到,眼前不僅是少子化社會,還是高齡化社會。我家小女孩「面市」後,全家喜洋洋,十多位舅舅阿姨,十多位舅公叔公伯公舅媽姨婆,小女孩竟也好記性將所有人的臉都記住了,才兩歲十個月,喊得出正確稱謂,難怪我小學「公民與道德」成績不錯,因為那些稱謂都有實際歸屬。眾人疼愛一個小女孩,幾乎是溺愛了,對小女孩來說很幸福吧?長懷千歲憂的我,卻也不免想到,這些長輩們(包括我)都會凋零,必然先她一步告別世界,如果近年沒有再多一些她的同輩報到,對她來說,一一送別這些長者,會是多麼沉重的負擔?

曼娟:說真的,送別的負擔比不上養老的負擔。

梓評:我還發現一個事,也不是新聞了。相對於老者,大家總是對孩子較有耐心,這是因為孩子代表新鮮,而老者更接近衰頹與死亡嗎?或純粹是人們對於弱小、可愛所抱有的嚮往?

曼娟:雖然都是弱,但是老人只會愈來愈弱,如同燭之將滅;孩子卻會愈來愈強,如同日之將升。人們看見日升自然比燭滅要喜悅太多了。

梓評:那麼,不可避免往老人那一端前去的我們,能向孩子學習什麼嗎?

曼娟:像孩子一樣,不執著於往日的痛苦與遺憾,每天起床都是全新的開始,有無限可能。這是孩子解藥,解人生一切苦厄。

下周一《文學相對論》預告

黃梵VS.顏艾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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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的月光曲】時間是青苔,曖曖內含光
侯延卿/聯合報
室外的氣溫很低,但十二月文學沙龍會場裡滿座的來賓興致很高。擔綱朗誦的何寄澎與陳義芝,溫文儒雅、玉樹臨風,主持人廖玉蕙說兩位俱是她男性朋友中的最愛,陳義芝逼問她最愛的排名?廖玉蕙答:「當然你是第一!」但廖玉蕙補充說明,如果何寄澎問起的話,她一定也會說何寄澎第一!廖玉蕙還透露,以前她曾與何寄澎共事,很多女同事仰慕他,在背後叫他「冷面飄香」。

第一回合由陳義芝先發,朗讀〈木門〉與〈三十三間堂〉。木門代表「心扉」,木門打開,即是愛情的殿堂;〈木門〉刻畫對愛情的憧憬與追求。有人說陳義芝的詩具有浪漫主義特質,陳義芝解釋,浪漫主義蘊含澎湃的情感,以尋找自我、自由解放為宗旨。在抒情詩中常能看見浪漫主義的痕跡,但抒情不代表沒有現實性或沒有現代的技法。陳義芝曾說,寫詩就是向自己革命,要顛覆社會的定論。他寫詩、寫散文,還演戲!廖玉蕙笑他:「實在太亂了,都不留一點給別人。」

「三十三間堂」是日本京都一座寺院,供奉千尊觀音,以三十三根柱頭象徵《法華經》所揭示觀世音菩薩以三十三種法相現身拯救世間疾苦。陳義芝參觀之後,有感而發,以詩為記。《法華經》是天台宗的經典,其義理為「止觀」,止息一切妄念,觀察一切真理,定慧雙修。陳義芝藉詩叩問,人在生命的江流中浮沉,會不會遺失了自我?

接下來由何寄澎朗讀〈夜行〉,他是現任考試委員,說起來,相當於古代的禮部侍郎。他認為,雖然古人關心政治,擅長議論文,但他們也都知道抒情最有力量。尤其歐陽修,傾全力寫抒情文,是何寄澎師法的典範。何寄澎再以蘇東坡為例,蘇東坡被貶到惠州時,寫信給弟弟子由,說當地經濟蕭條,菜市場東西不多,他是待罪之身,要低調一點,不敢買肉,只好跟肉販買骨頭,並細述薄鹽烤羊脊骨的滋味,每天剔一點肉屑,就像剔蟹螯一般。弟弟在京城做大官,每天大魚大肉,「沒齒而不得骨,豈復知此味乎?」蘇東坡建議弟弟試試他這道料理,但是不要告訴別人,以免狗兒們沒有骨頭啃了會不高興。何寄澎指出,散文即當如此,寫出平凡的人事物與情感,關鍵在「出於至誠」。

對散文的看法亦會隨著年齡改變,何寄澎自剖年輕時喜歡新奇,重視技巧,曾與林良為評選文章爭執,當年林良退讓,但現在何寄澎感到後悔,覺得自己從前少不更事,林良的眼光才是正確的。

第二回合,陳義芝朗讀〈僧衣──報國寺慈航法師〉與〈流人──招搖山行之3〉。慈航法師自幼貧窮,以縫紉維生,是台灣第一位肉身菩薩,陳義芝將慈航給他的啟發寫成詩。陳義芝說,創作有些特別的技法,但無非是人間義理與情懷;下筆時也不是靈感來了就能寫,仍要查資料做功課。另一首詩從1959年的八七水災講起,那天是返校日,大水一早突襲而至,有些學生騎腳踏車在路上就被水沖走了。大水退了之後,霍亂肆虐,九月陳義芝入小學,要打預防針,也沒人告訴他不可多打,他三天兩頭跑去打預防針,幸好沒打出問題。

何寄澎形容陳義芝說話總帶著感情,他想問陳義芝:「什麼是愛情?」相愛的人結為連理,天下卻沒有不吵架的夫妻,而夫妻之間的感情又帶著「恩」與「義」……何寄澎透過兩件家具,以〈燈與書桌〉書寫爸爸和妻子這兩個至親的人。何寄澎的母親在他七歲時過世,他父親當時四十出頭,續弦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做母親的擔心後母不疼孩子,臨終前懇求丈夫不要再娶。何寄澎的父親信守承諾,獨自撫養孩子長大。何寄澎的妻子則是婚前沒做過家事,婚後照顧公公無微不至,且能讓兒子從小學到高中畢業每個上學的日子都吃到媽媽親手做的便當。

無論抒情詩或抒情文,皆能從古今中外得到啟發。愈是描寫尋常事物,愈能看出境界高低。時代的波瀾,人生的考驗,如果無人訴說,何妨以詩文遣懷。


隱地/不再有人在家裡請客
隱地/聯合報
仔細想來,其實愛請客的都是有福之人……

社會演變著,在家裡請客的人,越來越少了。

克難的五○年代,如果有人請客,多半在自己家裡。那時很少人上得起館子,上館子請客,是大戶人家的事。

那時觀光大飯店更少,只有德惠街上的統一大飯店和中山北路的國賓大飯店,偶爾偶爾,能有機會上那兩家大飯店,唯有靠同學或朋友,攀上了權貴之家,結婚之日得到喜帖一張,一看結婚地點居然在國賓或統一,於是一喜一憂,喜的是,自己終於也有機會上觀光大飯店可以開開眼界,憂的是禮金怎麼包呢,人家在這麼豪華氣派的大飯店結婚,包個六十、一百怎麼出得了手,太寒酸了。

至於早年請客,為何都在自己家裡呢,一來,五、六○年代每家的媽媽們,都有一手好廚藝,燒飯煮菜是屬於天天的事,煮著煮著,燒著燒著,到後來,所有的媽媽,會燒菜煮菜是必然的本領,有女兒的,看在眼裡,到了後來,媽媽偶爾外出或病了,女兒立刻補上位置,從廚房也能端出一道道菜,至少可以讓家裡人吃飽。

至於男生──爸爸或兒子,在五、六○年代,由於還在「進廚房是女人家事的時代」,會做家事的不多,但也有許多家庭的爸爸,是很會燒菜的,只是要勞駕男主人肯進廚房,必定家裡來了不尋常的客人。

最近讀林海音先生的傳記,書中常常提到,她愛熱鬧,喜歡在家裡請客,甚至還流傳著一句話:「林海音家的客廳幾乎就是半個文壇」,可見早年的文人,大多數都曾出現在她家客廳。

事隔四、五十年,現在回想,為何林先生喜歡在家請客,一來她自己會做菜,她的幾個女兒好像當時也能做幫手,最主要的,當時林先生比起一般家庭,經濟更為穩固,她家裡還請了一位管家,可幫忙她買菜,做菜,而更重要的是,林先生待人寬厚、大方,如果一個愛算計的人,是絕不會請客的,請客多麻煩,一堆人跑來吃喝,然後天南地北聊天喝酒,看來笑聲滿屋,等到時間一到,大家作鳥獸散,留得一屋子髒亂,客人走後還要收拾,到頭來做客人做久了,總會笑著自問,所為何來,久了,也就再不願經常請客,當什麼主人。

但還是常有人喜歡請客,為什麼呢?仔細想來,其實愛請客的都是有福之人──

一個有能力請客的人,必屬健康之人,你可曾聽說,一個生了病的人還在請客嗎?

一個請客的人,經濟是寬裕的,有了餘錢,才有能力請客人上門。如果人窮到連解決自己三餐都有問題,他會請客嗎?

一個出手大方、心地寬厚的人才會請客。小氣的人,只喜歡做客人,就算有多餘的錢,他也寧願留著自己獨享。把錢留在口袋裡,比拿出來請別人吃喝似乎更快樂,這樣會盤算的人,通常我們稱他們守財奴,有時,不要說,要他把錢拿出來,請大家一起吃喝,就是自己請自己,也常常捨不得。

天下多的是富翁,有錢的人更所在多有,以前多半男人有錢,現在女人比男人有錢的多得是,不論男女,只要小氣,女人和男人一樣,就是絕不請客。

那麼,他們的錢到底都用到哪裡去了?

放心,再小氣的人,也會有漏氣的時候,人人都有罩門,他們不肯把錢拿出來請請三、五友好,卻總是會遇到詐他們財的人──男人有時包養一個小三,什麼「金窩藏嬌」,到頭來,往往「嬌藏嫩男」,結果當然人財兩空,反之,女人亦如出一轍,藏了一輩子辛苦得來的錢,總會遇到一個什麼小白臉或臉雖黑卻練了一身好肌肉的男人,三下兩下,女人的錢一旦飛起來,消逝得無影無蹤,亦屬必然。

這樣說,也可能錯怪了天下男女,有些男人女人不愛請客,並非小氣,而是為了他們心中有一個遠大目標,有人把錢捐給了廟,有人把錢捐給了教堂,當然,也有更令人感動的,他們把錢捐給孤兒院或其他的慈善機構。

現代人不再在家中請客,主要也是家庭結構的改變,五○年代,父母子女大都住在一起,有時還有叔伯妯娌,人多好辦事,請起客來,可幫忙的人也多,如今多半都是小家庭,夫妻倆一旦請起客來手忙腳亂,諸事無人張羅,真要請客只好改到餐廳,此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現代人較重隱私權,小夫妻小家庭,現代人覺得家是屬於兩個人的天地,不喜歡別人到家來,把自己的家讓人看光光,還有,現代小夫妻,多半兩人都在做事,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睡覺,家裡要保持明窗淨几不容易,有時吃過的飯碗,洗過的衣服,甚至喝過的咖啡杯,都沒有力氣一一清理,要是客人上門,這種場面彼此都不自在,所以真要約朋友吃個飯喝個咖啡,還是在外面比較好,何況,現代年輕夫妻,真會燒菜煮飯的更是少之又少,自己吃,一切可以馬馬虎虎,請朋友來吃,夫妻倆心裡完全明白,那是萬萬不可的。

以前的年代,男人不聲不響,突然帶了一個甚至一夥朋友回家,家裡的女人似乎理所當然的就要燒菜煮飯,讓客人吃飽,菜燒得越好,丈夫越有面子。現在是男女平權的年代,要請客,外面多的是館子,家裡請客的年代已經過去,新的時代,大家早已不作興把朋友帶回家吃飯。十幾二十年前,早就聽說香港人從來不請朋友到家裡吃飯,未必就是香港女人全不會做菜,而是香港地稠人多,一般住家屋子狹小,大家習慣把客人約在茶樓。現在台北人也都如此了,想來,都市生活大同小異。在家裡請客,應該是農業社會遺留下來的習俗,如今大家庭瓦解,代之而起的是都會小家庭,甚至再往後,單親家庭越來越多,家,變成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有些家庭根本沒有廚房,就算有廚房,也都備而不用,三餐都在外面解決,或帶兩個便當回家,也算打發了一餐。都會生活演變到後來,只是粗糙的活著,還講什麼品味和生活的藝術?

結果就是落得一個「慘」字。人生可以一日慘一月慘一年慘,就是不可一輩子慘。人更不該一生都過粗糙的生活,人在世上走一遭,還是應留下一些美好的人生回味。人要如何活得有滋有味,想想林語堂的《生活與藝術》,也偶爾學學林海音年代的請客哲學,體驗一下另類生活,或許,我們會活出更多的人生趣味出來。


【慢慢讀,詩二首】蔡琳森、崔舜華/海膽、貝
蔡琳森、崔舜華/聯合報
海膽 致Tsui

她需要她的駝色貝蕾帽

否則另一頂氈帽

那樣清白,那樣

久久空懸著

失去了更多以後

她就再也不進城了

憤懣的夜裡

輾轉,反覆拉扯她天鵝絨的被子

她需要瀝乾

需要想像自己

是孤島

她是,但她不是

或是點焊鋼絲網

艱辛的執拗的皮相

或是固著混泥土的內裡

她是,或者她不是

不足為道的柔軟

帶毒的內臟

可能也傾向於

受傷

她需要一件

燈心絨的窄管褲

或者其實棉質的

也可以

貝 給Tsai

這一次

要臥在最苦的柴上

看最敏感的海的下唇

向內抿起的角度

事物自有角度

無鱗者無一倖免

迷途之蟹獨走黃昏的遠灘

瞇起眼睛那風景就像

一件命運的失物

被我小籠般的心收藏


陳克華/詩想
陳克華/聯合報
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一個人不能踏進同一條河兩次。」

同樣地,一首詩也不能被完全同樣地閱讀過兩次。

詩就是那麼一條靜止又流動的河,每一次涉水而過,都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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