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惡鄰的恐怖騷擾和惡意毀謗如影隨形, 當法律也無法站在你這邊,你該怎麼辦?
你願意為你的家人而死,但你會為了他們殺人嗎?
內容簡介:
「我向來認為父親有可能大開殺戒,每當新聞播報殺人狂新聞,我都屏息聆聽,確定歹徒不是他才如釋重負。」
藍道夫堅稱他有個正常快樂的童年,除了父親在家裡放了三十把上膛的手槍以外。如今藍道夫是位小有名氣的建築師,有位美麗又聰慧的妻子和兩個小孩。他們剛搬進位於柏林高級住宅區裡的公寓,一切似乎都是如此美好,零缺點,直到他的妻子認識了住在地下室的鄰居迪特。
迪特一開始非常友善,但沒多久,迪特開始偷窺他們的生活、惡意攻擊他們、甚至威脅他們。藍道夫不知道該如何反抗,求助法律無門之後,一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作者介紹:
德克.柯比威特 Dirk Kurbjuweit
《明鏡週刊》的副總編輯,目前居住在柏林與漢堡。他曾榮獲多項寫作大獎,包括Egon Erwin Kisch新聞報導獎。著有八本暢銷小說,包括《惡鄰》的許多本書都已在德國被改編成電影、電視或廣播節目。《惡鄰》是他第一本被翻譯成英文的作品,目前已賣出十八個國家版權。
搶先試閱:
迪特.提貝瑞歐斯發動攻擊前,瑞貝卡和我已經「相敬如冰」到幾乎無可忍受。妻子放棄爭取我的感情,不再問:「你怎麼了?」因為我的答案永遠是:「沒事。」這是最糟糕的答案,應該查禁,婚姻法應該明令禁用,因為這句話幾乎百分之百是謊言,伴侶也會覺得不知所措,畢竟「沒事」就沒有相對應的解決之道。
我總認為我們的對話一定會出差錯,果不其然。我們已經習慣這種結果,或者該說我已經習慣。換句話說,我的期待從不落空,我自然習以為常。
我們婚姻的古怪之處在於當時的性生活反而幸福美滿。也許我該說是我覺得性生活美滿——只是我沒立刻察覺。我耽溺於妻子的肉體,內心驚恐卻興高采烈,因為我為性而性,不必付出任何代價。我在床上話比較多,老實說,略顯下流。但是我也傾向於表達永恆的愛,例如宣稱「從來沒有」、「再也不可能」或「絕對沒有其他女人」。即使在我們的關係陷入膠著時,我依然保持這個習慣,也許我說的話不僅指魚水之歡的當下,還有更廣泛的意義,只不過在我狂暴的發洩之後,就把這些話拋諸腦後。
我飛往峇里島一週前,妻子向交歡之後茫然的我拋出一個問題:「你剛剛睡的是誰?」
「妳啊。」我不解地回答。
「不是,你剛剛睡的不是你白天不理不睬的女人。」
「我從來沒想過其他人。」這是事實,我沒有外遇,也沒對誰存有性幻想。「妳以為我有婚外情?」我問瑞貝卡。
「沒,」她說,「我不認為你有女朋友。」
我轉身把手搭在她背上,「我不只沒想著其他女人,腦裡根本沒有其他女人。我就算晚上不在家,也是獨自一人。」我頗為自己的高潔人格感動。
「我知道。」
「妳怎麼知道?」
她說她上週跟蹤我,看到我去了「露娜」餐廳。
「妳監視我?」我憤慨地說。
她說她想知道我為何對她失去興趣,所以某晚跟蹤我,看到她的丈夫獨自坐在昂貴的餐廳,旁邊盡是愛侶,而這名落單的男子,亦即她的丈夫,慢慢拿起叉子,香腸送進嘴裡之前,凝視著食物的眼神彷彿欣賞一朵嬌豔的鮮花。香腸送進嘴裡之後,他閉上眼睛,咀嚼香腸的模樣充滿喜悅。瑞貝卡不斷提起「香腸」,的確,那晚的第三道菜就是手工白肉牛仔腸佐甜菜、黑松露。
眼前出現一幅可悲的景象:身穿卡其色風衣的妻子站在「露娜」窗前,看著丈夫獨自大啖美食。為了讓畫面更淒涼,我想像當時還下著雨,然而我不確定那晚的天氣。
「你知道後來怎麼著?」瑞貝卡說,我的手依然放在她的背上。「你吃完香腸之後拿出手機,傳簡訊給我:還在加班,愛妳,親妳。」她開始哭泣。
「我沒說謊,」我說,「當時我還在畫草圖。」
「我相信,」她輕柔地說,「一定的。但是話說回來,」她繼續低語,「我不知道哪件事比較可悲——是看到你和另一個女人在餐廳,還是看到你獨自用餐。」
「對不起。」
她坐起身,伸出食指指向我。「不,我知道,」她的聲音緊繃,帶著哭音。「我知道哪件事比較慘了,看到你對面是張空椅。因為你寧可對著它,也不肯對著我。」我的心跳速度加快。「如果椅子上坐著一個有奶有臀的女人,」瑞貝卡拉高聲音。「就算是世上最堅挺的胸部、最結實的屁股,我還有個實際的對象可以競爭。然而我比不過一張空椅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拚出高下。」她抓起床頭櫃的鬧鐘,砸向牆壁。
「媽咪?」
小菲站在門口,懷裡抱著綿羊娃娃。瑞貝卡跳下床,奔向她,一把將她抱起來。我看著她們兩人走開,接著就聽到低語和歌聲。儘管妻子的聲音高亢,唱歌卻很動聽。
十五分鐘後,瑞貝卡回房間上床,身體緊緊貼著我,手指伸進我的髮間。
「你不是和我做愛,」她過了半晌才開口,語調平靜。「是和你自己。你是因為自己才有高潮,我只是你利用的工具。」
「才不是。」我很驚恐。
「噓,」瑞貝卡說,「這件工具是美麗的樂器,就像史特拉底瓦里小提琴,珍貴又精緻。你對待我就像小提琴家對待他的琴,充滿感情、小心愛護、殷勤照顧。你很溫柔,但床上躺的就算是另一個女人,你還是一樣激動忘形。因為你才是主角,女人是誰不重要。」
我抗議,瑞貝卡一指放在唇上,「噓,」她又說了一次,「該睡了。」
當晚我久久無法成眠。我努力想證明妻子錯了,卻想不出反駁的理由。隔天早上,我問她是否對性生活感到不滿,她說:「我很享受與你上床,不當隱形人的感覺真好。」
我懷著鬱悶的心情去上班,但是沮喪的時間並不長,畢竟許多事情都能讓我放下心中重擔。至少我們的性生活美滿。至少我們假日或聖誕節的派對都很成功。至少我愛妻子,或者可以說,我說得出我愛她。至少我們四口之家很幸福,這倒是絲毫不假。我們在孩子面前總是開開心心,從無例外。他們沒發現我漸行漸遠。
結婚多年的麻煩在於這層關係已經有各種面向。如果我想認定我們夫妻毫無齟齬,我可以回顧快樂時光,告訴自己,一切順利。如果我要找理由,證明自己不得不躲開妻子,也可以回顧那些低潮時期,就能寫出截然不同的故事,而且有充分理由。我想聽什麼就對自己說什麼,也不做任何改變。
妻子說,這是「反正世界」的特權:「我們是你的家人,永遠都在這裡。你不必努力就能擁有我們,反正我們哪裡也不會去。對你來說很幸運,我們就倒楣了,因為你不必做出任何改變。我應該掙脫這個『反正世界』,應該離開你或搞個婚外情,可是我不想,我是你的妻子。」
這番話打動我,我終於下定決心改變自己,不要自外於這段婚姻。然而我常常立下宏願,卻隨時會感到氣餒,喜歡說「再一次就好」或「這是最後一次」。我在「露娜」、「赫定」、「史崔」對自己說過許多次。我常說:「這是最後一次吃大餐,以後每個晚上都陪瑞貝卡。」但不久之後我又坐在餐廳,放縱自己大啖美食。也許,世上就是有人婚姻不美滿,反而活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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