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得要命的料理?本餐廳沒有這種東西。我們有的是──吃了可能會要命的料理!您是否想要嘗試看看?
內容簡介:
傳聞有一家名為「HOLE」的餐廳,它們的招牌菜「好吃得要命」!為了品嘗這道人間極品,尋訪的饕客絡繹不絕,從毒舌美食評論家、不得客人緣的廚師、想成為大胃王的飛特族、為了取材而來的週刊記者,到追求樂活的家庭主婦和OL……「HOLE」就像是個吞噬一切的黑洞,讓所有追求極上美味的欲望在此交錯。
但說來奇怪,去過「HOLE」的人聽說都相繼死去,而且死法十分詭異。美食評論家上原洋一郎的助手武田奈美,獲知對吃一向非常龜毛的老闆竟然心臟病突發身亡後大感震驚,為了查明真相,奈美與週刊編輯水木正弘經過多方查探,終於找到了這間傳說中的餐廳,而等待他們的料理將會是……
作者介紹:
拓未司
一九七三年生於日本岐阜縣,現居神戶市。畢業於大阪辻料理專科學校,曾在神戶的法國餐廳工作,之後又從事各種各樣的餐飲業工作。
他受到宮部美幸作品《火車》的影響,開始進行小說創作。二○○七年以《禁斷的貓熊》贏得第六屆「這本推理小說真厲害!」大賞後,二○○八年以作家的身分正式踏入文壇。
他的作品經常融合自己在餐飲業的工作經驗,被譽為「美食推理作家」。另著有《蜜蜂的甜點》、《紅葉的夏季發生的事》、《彩虹色的餐盤》和《戀愛病要在餐前》等書。
搶先試閱:
這股香味是怎麼回事?雖然知道是料理,但以前從來沒有嗅聞過這麼奇妙的香味。我對對鼻子的敏銳度有絕對的自信,如今卻不知道廚房裡正在做什麼料理,甚至連輪廓都抓不到。
他確確實實感受到充滿美味成分的香味,這股香味不斷刺激食欲,但是,有一股充滿原始魅力的香味直接衝向腦髓,好像要把整個腦髓都帶走。
洋一郎的喉嚨發出了咕嚕的聲音,嘴裡滿是唾液。
也許那個傳聞真有其事?真的有「好吃得要命的料理」嗎?這個想法掠過他的腦海,內心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他發現自己正迫不及待地等待那道料理的出現。
過了一會兒,年邁的侍者終於現身了。他飄然走了過來,手上什麼都沒拿。
「目前正在準備,請您再稍候片刻。」
說完,他就準備轉身離去,洋一郎慌忙叫住了他。
「喂,等一下,我有事想要問你。」
「請問有何吩咐?」
「就是、那個,」洋一郎清了一下嗓子,動了動嘴巴,「就是關於目前正在做的料理……那該不會、就是傳聞中的料理?」
年邁的侍者面無表情地回答:
「請問傳聞中的料理是怎麼回事?」
「不,沒事。我覺得那個傳聞很荒唐,也完全不相信,只是有點在意而已。」
「請問是怎樣的傳聞?」
洋一郎把幾乎快流出來的口水吞了下去。
「傳聞說,這家餐廳有好吃得要命的料理……」
「呵。」停頓了一秒後,年邁的侍者發出好像衣服摩擦般輕微的聲音。沒有血色的嘴角微微上揚,雖然難以判別,但他似乎在笑。
「您真會開玩笑。」
「是、是喔……我就知道,我早就猜到會是這麼一回事。」
洋一郎嘆著氣。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內心很失望。
「這位先生,您剛才說的傳聞──」
「沒事。」他伸出手掌制止了說到一半的年邁侍者。他為自己竟然相信無聊的傳聞感到羞恥,也後悔自己問侍者這個問題。他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
「不好意思,只是玩笑話,你別放在心上。」
洋一郎把手伸向已經喝空的葡萄酒杯,在桌上轉動著,似乎想要化解眼前的尷尬,但侍者並沒有閉嘴。
「那個傳聞錯了。」
「好了啦,」洋一郎不耐煩地說:「我不是說別再聊了嗎?」
「不是這樣的。」
年邁的侍者緩緩搖著頭。雖然照理說不可能,但洋一郎聽到骨頭摩擦的吱吱聲。他的手臂上不由地起了雞皮疙瘩。
「這位先生,您誤會了。」
「誤會?」洋一郎眨了眨眼睛,「什麼意思?」
「本餐廳提供的不是好吃得要命的料理。」
年邁的侍者說到這裡,又撇了撇嘴角,發出「呵」的聲音。
「本餐廳提供的是──」
呼。一陣強風吹來。燈罩好像害怕似地瑟瑟發抖。洋一郎心潮起伏,背後好像有什麼動靜,他陷入一種錯覺,好像有那雙溼手摸在他的肩上。
「──是吃了可能會要命的料理。」
一陣寂靜。風聲中,只有滴答滴答的掛鐘用和心跳同步的節奏搖晃著鐘擺。
「……噗、噗哈哈。」洋一郎低聲笑了起來。
他完全沒想到這個不苟言笑的年邁侍者竟然會說這種玩笑話。因為他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再加上外形看起來有點可怕,洋一郎差一點上了當。
「原來不是好吃得要命,而是吃了可能會要命啊。太有趣了,只要是讓我感興趣的料理,那就來嘗一嘗。」
「謝謝。」年邁的侍者深深地鞠了一躬,「可能會要命,這樣也沒問題嗎?」
「噗哈哈,夠了,看到你的臉,會影響我的心情。你趕快下去吧。」
「好,敬請稍候……」
這時,傳來好像風鈴般的「叮鈴」聲,年邁的侍者輕輕「啊」了一聲,看向餐廳深處。
「料理好像剛好完成。」
「是嗎?太好了,端上來。」洋一郎揚了揚下巴,然後把酒杯舉到視線的高度,輕輕搖了搖,「還有這個,和剛才一樣的就好。」
「知道了。」
年邁的侍者飄然離開陰暗的外場,洋一郎看著他的背影,聯想到深海的水母。在陽光無法照到的黑暗世界內,水母發出可怕的光。
洋一郎的膝蓋發抖,內心湧起了不安。這是怎麼了?他忍不住自問。我到底在害怕什麼?該不會相信了侍者剛才說的話?
呵哈。洋一郎隨即發出自嘲的笑聲,搖了搖頭。那只是無聊的玩笑話?而且只是吃料理而已,完全沒必要害怕。
不一會兒,料理就送上來了。隨著年邁的侍者漸漸靠近,奇妙的香味越來越強烈,幾乎讓他感到窒息。當那道料理放在洋一郎的面前時,他雙眼緊盯著餐盤。
那道料理的外觀和剛才沒有太大的差別,既無美感,又感受不到絲毫創意,簡直糟透了,但此刻的他心潮澎湃。雖然大腦判斷根本不值得一吃,但本能強烈地主張「我想吃」的欲求。
洋一郎感到混亂。原本已經決定要把這種糟糕透頂的料理掃到地上,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他覺得人類根源性的欲求,吞噬了他身為美食家的驕傲。
前一刻湧起的不祥預感、隱約的不安形成了一道發出明確危險訊號的防護牆,擋在這種欲求面前,如今正用盡所有的力氣,呼天搶地般發出警告聲。
「請享用,酒馬上就送來。」
「喔,喔喔……」
洋一郎拿起刀叉。
那是一種魅惑而危險,離經叛道的興奮感覺。香味讓他的意識恍惚,心臟卻陣陣抽痛。
他已經把評論味道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只是純粹想要大快朵頤。他不想細細品嘗,狼吞虎嚥。洋一郎無法抵擋那股欲望,不由自主地被餐盤上的料理吸了進去。
擋在前方的防護牆在腳下崩潰,欲望張牙舞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強烈的誘惑力粗暴地愛撫著神經,難以言喻的快感在血管內奔騰,全身不由地發出陣陣抖動。
「嗯、嗯啊啊。」洋一郎忍不住發出喘息聲。
大腦不知道叫喚著什麼。他沉浸在恍惚的快感中,在渙散中豎起了耳朵。
回來!趕快回頭!
這句話在腦海中產生繚繞的回音,但很快就遠去,消失不見了。
洋一郎忘我地用刀叉吃了起來,年邁的侍者為他倒著紅葡萄酒,眼珠子發出白色混濁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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