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最常問我的一個問題是:「你怎麼知道要挖哪裡?」大地茫茫,每個石頭都長得那麼像,一槌下去會有化石的機率應該超低的吧!
化石是昔日生物的遺跡。以百萬年的時間尺度而言,一塊土地、一片湖底或一段海床,其實都曾經有數量豐富的生物生活過。其中絕大部分的個體在死掉後會被腐蝕分解,消失殆盡,僅有很小的一部分會形成化石而被保留下來。話雖如此,化石也沒有大家想像中那麼少,會有這個印象是因為它們常常位在一些我們不容易接觸到的地方。
既然化石存在的關鍵因素不在生物體而在環境,那怎麼樣的環境有利於保存這些死掉之後的生物呢?或者說,化石都存在於什麼地方?答案就是「沉積岩」。
地殼的岩石可以分成三大類
地球表面有一個薄層,稱為地殼,簡單一點講就是我們眼睛看得到且被我們統稱為岩石的這一層。岩石圈平均有十六公里厚,覆蓋在熱融狀的「地函」上。地殼的岩石可以分成三大類:火成岩、變質岩與沉積岩。早在十八世紀就有不同的地質學家們試圖解釋這些結構、組織與特性均不同的岩石的成因。有趣的是,儘管不同學者提出來的假設不一,卻有一個相似的主流想法,覺得不同的岩石之間似乎會透過一個巧妙的關係相互連結;也就是說,岩石會變來變去,在一個長時間的尺度裡岩石是連續的,現在所呈現的不同只是過程中的差異而已。
以今天的地質知識來定義,火成岩就是岩漿冷卻凝固而成。常見的情形是因為在板塊運動的過程中,底層的岩層慢慢地抬升,上升的同時也必定伴隨著冷卻。冷卻又會因為慢冷卻與快冷卻(想想看火山爆發之後直接灌進大海的滾燙岩漿,這就是一種最快速的冷卻岩石),接觸或非接觸冷卻,衍生出好幾百種不同的岩石。
最有名也最常見的火成岩就是玄武岩與花崗岩,因為長期的海水浸泡而異常堅硬。火成岩占了岩石圈的大多數,大約有百分之六十到七十以上的岩石屬於這一類。
變質岩是指因為壓力與高溫,使得原本的岩石或礦物再一次重新結晶,故稱為變質。最容易理解的例子就是大理石、玉石這類晶瑩剔透的美麗岩石。此外,變質岩最常出現在板塊擠壓帶,因為板塊擠壓產生巨大壓力,比如花蓮及義大利盛產的大理石。
理論上變質岩內也會有化石存在(一個化石經過擠壓就會成為一個變質化石),問題是經過結晶扭曲,到了這個程度也已經辨識不出來了。
沉積岩顧名思義就是小碎屑顆粒經過沉澱後,再一次結晶黏合而成的岩石。也正是因為這個類似石膏注模過程嚴重依賴環境(它需要一個寧靜的長時間以靜待固化),所以沉積岩會記錄下曾經存在過的生物--形成化石。
雖然沉積岩是三類岩石中最少的一類(只有全部岩石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不過它卻主要分布在地殼的最外部,因此也是我們最容易接觸到的一類。
也許這才是大自然循環的真正用意
由此我們可以知道尋找化石的時候,主要要找的是沉積岩地層,特別是那些新鮮的、剛裸露出來的沉積岩地層,稱之為「露頭」。因為當一個岩層露出一段時間之後,經過風化侵蝕,細顆粒沙土就會覆蓋上去,接下來可能就是氧化、苔蘚、草皮、大型植物的繁殖,這些覆蓋物都會讓尋找變得更困難。
另外一個尋找的技巧,是篩選某個特定沉積岩顆粒範圍的岩床,由於過粗的沉積顆粒只會破壞掉生物遺體的結構,不可能將它的原型保留下來,所以在某些條件非常適合的岩層中,會大量、集結式地出土一大堆的化石。換句話說,找到化石的岩床之後,同一個岩層--也就是具備了相同的沉積條件處,就更容易有別的化石存在。
化石的形成是一回事,化石還要被發現才算數。一個珍貴稀有的化石隨著地殼的變動終於裸露在太陽底下了,若沒有人適時發現它,過一段時間的風吹雨淋,它又會變成細沙細土,回歸到環境的大循環裡。也許,這才是大自然循環的真正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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