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是中國大事之年,保政治大事中共20大,已成經濟工作最高要求,這要求已演化成四個大字,叫「穩字當頭」。既如此,官民各方都要找找有哪些「不穩定因素」,而經濟學家們初步挑刺,一派說數出多隻「灰犀牛」,另一派則說真正麻煩的,是一個「不確定性」。
過去兩年,大陸經濟界在預測來年時,都有人說「可能會是過去十年最差的一年,但卻是未來十年最好的一年」,今年有人再提此說,聽上去很風趣,但卻令人有些懷疑,因其主要理據,都在擔心「灰犀牛狂奔過來撞上中國經濟」。
所謂灰犀牛,公認指被警告很高機率出現、又會視而不見、最終帶來重大危機的事件。這兩年都有人在數大陸經濟的灰犀牛,不同的是今年這詞進了中共領導人的講話稿,還有經濟智囊出來說,來年會有哪些灰犀牛。
□房地產地方債 雙雙來襲
目前數出大陸經濟灰犀牛的已多達七、八隻,但公認的有三隻,即房地產、地方債、類滯脹。房地產被視為灰犀牛,本來早就成了共識,但在恆大違約事件以來,因中共領導層已決定從政策上、金融上出手相救,股市上地產股已開始反彈,有人認為房地產泡沬破滅這隻灰犀牛,不能否認牠還在,但已被攔在叢林中。
可最近被揭示出,大陸房地產不僅是大地產商崩潰,近來已現底層草民斷供崩塌,那才是泡沬破滅的危局。所謂斷供,即收入大減、樓價急挫、買樓貸款利率暗升,由於大陸樓市急升年代的高首付和超長期房貸,如今供不起樓的草民,只能斬臂斷供。
另外還有一隻更巨型的灰犀牛,叫地方債。恆大地產人民幣2兆元的債務違約已驚天動地,地方政府性債務去年年中說有約人民幣20兆元,今年9月高盛說是中國大陸GDP的一半,那意思是有約人民幣50兆元,又有專家說這還不止,因還有「表外」即不在統計表格內的,那數字可就堆成巨型灰犀牛了。
□類滯脹隱患 政策難下藥
但房地產和地方債都是可量化的,那「類滯脹」作為大陸經濟學家正熱的新課題,則不好量化但摧毀力極大。
中國大陸政府最怕通膨,企業最怕「滯脹」,而經濟學界最近苦心研究的「類滯脹」,大意是說經濟復甦與通膨上行方向一致,不能稱為「滯脹」,只好說有點類似滯脹。有學者認為,明年全球經濟都將面臨「類滯脹」問題,但大陸經濟界正在爭論,大陸將出現的經濟問題是否「類滯脹」,由之其變成了灰犀牛。
「類滯脹」在外國不好治,在中國大陸更麻煩,因大陸經濟問題主要靠政策治病而不是靠市場,「治脹」還是「去滯」,不好下政策之藥。有學者判斷,大陸經濟已現「類滯脹」之症,明年下半年經濟下行,伴隨失業加重和物價上漲,將步入「滯脹」。
□局勢變化大 帶來不確定
還有一批經濟界人士認定大陸經濟主要問題在於「不確定性」,因早前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中共領導層首提三重壓力,其實是覺察到危局,但未能判斷其來自何方,首度提了一個新概念,叫「預期轉弱」,顯示經濟政策只好因時而動。
來年「不確定性」的麻煩,在於全球經濟復甦緩慢、疫情反覆蔓延,國際形勢、國內經濟、社會發展及政治環境都在變,所以對靠宏觀調控和跨周期調控的中共當局衝擊更大。有位政府專家的對策是,「只有認識了不確定性,才能更好地應對不確定性」。(系列四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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