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賠、奮發學習投資、大賺,這幾乎是所有股市達人的必經歷程,來自台灣台東的闕又上也不例外。比較不同的是,他操盤的基金績效甚至打敗股神巴菲特,因此引發美國主流財經媒體路透社的好奇;更不同的是,他身為基金經理人卻要投資人買ETF就好,他說,用阿甘精神把投資單純化,就能獲得超乎預期的回報。
美股4 月高檔震盪,在美國新澤西州(New Jersey) 郊區、離華爾街25英哩外的一間小辦公室裡,來自台灣台東的闕又上,正氣定神閒坐在電腦前看盤。雖然不常盯盤,也沒研究團隊,但他負責操盤淨資產逾10 億美元的「又上成長基金」(Upright Growth Fund),近5 年來報酬率不僅打敗「股神」巴菲特,更超越代表美股大盤的S&P 500 指數。
無名小子擊敗華爾街 路透社關注、富達好奇
57 歲的台灣移民闕又上,在美國原本默默無聞,卻因基金績效突出,吸引了美國主流財經媒體關注,去(2014)年2 月路透社更以「無名小子如何擊敗華爾街」(How a little-known stock picker beat WallStreet)為標題率先報導;連淨資產近千億美元、同屬大型成長股績優生的富達旗下Contrafund 基金,都好奇打話去刺探「對手」軍情。
回顧2014 年1 月,美股下跌5.2%,在評鑑機構Morning Star(晨星)評比的1781檔同類型(大型成長股)基金中,闕又上操盤的基金是當月唯一有正報酬者,而且過去5 年績效明顯超越S&P 500 指數,因此引起路透社記者注意。截至2015 年4 月2 日, 又上成長基金近5 年的年化報酬率為14.88%,不僅超越同類型基金的平均值12.87%,也領先S&P500 指數的14.30%,而同期間巴菲特的投資績效甚至落後S&P 500。根據美國《晨星》雜誌(Morningstar)統計,基金操盤績效要領先標普500 約1 個百分點,每年僅不到五分之一基金經理人能做到,相當不容易。
典型的華爾街資產管理公司有龐大研究團隊,仰賴彭博(Bloomberg)資訊終端機提供市場最新報價和即時訊息,闕又上卻是單槍匹馬,一個人負責研究和交易,而他主要仰賴的僅有一台連網的個人電腦,用以蒐集股市相關資訊,近5 年卻能交出不凡的投資績效,難怪令同業刮目相看。
「我的投資大原則跟巴菲特雷同,先鎖定好標的,價格便宜時買進長期投資,股價變太貴(例如本益比超過30 倍)時減碼!」闕又上告訴本刊記者,其實他的投資方法很正常,幾乎可以說投資邏輯與巴菲特相近。但是,基金操盤績效能夠擊敗華爾街、甚至打敗投資人眼中的「股神」巴爺爺,一定有其過人之處啊!
哈佛博士代操 賠光8萬美元
記者追問闕又上:許多人也都是跟隨巴氏價值投資腳步買賣股,為何你可以擁有比巴菲特更傲人的成績?闕又上向記者坦言,其實他30 多年的投資歷程,就像電影災難片,一齣又一齣。他初入股市,就碰上1987 年10 月美股大崩盤,慘賠自不在話下,而新手投資的「不怎麼幸運」,讓他提早察覺「風險」的可怕摧毀力,因此,他警戒自己:在賺錢之前,要先求能立於不敗之地。
原來早在1985 年時,闕又上赴美攻讀企管碩士,當時他一邊唸書,一邊任職保險公司賣保單,逐步涉獵資產配置、理財投資等領域。在研究所期間,他選修一位哈佛博士投資專家開設的課程,因為深信「哈佛」品牌,所以他把個人儲蓄連同銀行貸款共計8 萬美元,交由這位博士代操,但沒多久就幾乎賠光。
當時8 萬美元很值錢,在美國唸研究所一學期學費也不過2 千美元。闕又上的首次股市投資慘賠之後,他急著兼差賺錢,因此去應徵清潔公司搬運工,但公司要求先繳2 萬美元擔保金,結果錢匯去沒多久,公司竟宣告倒閉,擔保金要不回來。雙重打擊讓他心情低落又氣憤。
「清潔公司把我好不容易湊齊的2 萬美元騙走,激起我報仇洩憤的念頭,曾多日徘徊在K-Mart 超市槍枝販賣部,幸好最後理智占上風,否則就不會有今天的我!」他幽幽回顧那段灰色黑暗的日子。
但闕又上不甘心投資血本無歸,結果,想把錢賺回來的動機,反而激起了他「學
投資」的熱情。在保險公司猶太同事介紹下,他到市內商業圖書館廢寢忘食翻閱各種投資專書,逐漸摸索出投資賺錢的道理,甚至還考上財務規畫師,開始幫客戶規畫資產配置,提供投資建議。而隨著個人專業和資金不斷累積,毅然在1990 年自行創立財務規畫管理公司。
金融海嘯資產大縮水 仍勇敢進場買好股
有感於華爾街不缺資金,但欠缺東方臉孔,闕又上在研究所畢業後,就立志成為
專業操盤手,並於1999 年在美國成立投信,自己擔任總經理,註冊發行「又上成長基金」,親自負責操盤。只是,運氣仍不站在他這邊,隔年就遇上網通科技股大泡沫破裂,但這次市場難測的風險並沒有擊敗他,反因他讓個人和客戶淨資產持續成長而打開知名度。
倒是2008 年華爾街爆發金融海嘯,世紀股災擴散全球,這一次,他操盤的基金淨值大幅縮水。闕又上坦言,事前沒預料到2008 年股災會如此嚴重,但由於他在股災爆發前的高檔不貪心,因此手上握有不少現金,在2008 年底、2009 年初,股價慘跌、投資人恐慌之際,他分批加碼股價大跌的星巴克(Starbucks)、蘋果(Apple)等重點持股,而這些低檔加碼的籌碼,成為他日後投資績效能打敗美股大盤及巴菲特的重要關鍵。
「股票投資一定要鎖定競爭力強的公司,這可以從生活中觀察得知。例如,蘋果早期推出隨身多媒體播放器iPod 大受歡迎,獨特的用戶體驗吸引越來越多死忠客戶,後來推出智慧手機iPhone 也預期會大熱賣,因此我在市場恐慌中加碼蘋果股票;星巴克情況也類似,它在美國及台灣、中國等地門市越開越多,相當受歡迎,2008 年業績只衰退2 成,股價卻大跌6 成以上,因此我分批往下加碼。」
他坦言,2008 年蘋果、星巴克股價跌幅超乎預期,往下加碼過程中也曾慘遭套
牢,致帳上虧損擴大,但他不恐慌,反而很開心能撿到便宜。這2 檔持股大部分抱到現在,累積報酬率將近10 倍。「每次股災來臨,都是我加碼好股讓日後財富增長的絕佳機會,所以不在乎短線套牢。」闕又上搬出巴菲特的名言說:投資人若無法承受股價下跌50%,根本就不適合投資股票。
闕又上強調,股票要買在最低點、或是在最佳時機進場,幾乎不可能;但只要投資標的競爭力強,足以承受重大股災考驗,且能分批買在相對低點,長期下來就能遠遠打敗通貨膨脹、銀行定存。
市場會在興奮與恐慌間擺盪 賺10% 年報酬率不難
說起來,股票要「低買高賣」的道理人人懂,但能長期落實執行的卻不多。闕又上指出,除了EQ、耐心不夠等個性問題,這也跟投資人「不了解股市本質」有關。
「一般人多認為銀行定存比股票安全,如果只看短短幾年,這也許沒錯;但若把時間拉長到數十年以上,情況剛好反過來。過去百年的長期實證顯示,銀行定存年複利不敵通膨,只有股市投資的年複利可長期打敗通膨及GDP 成長。」他強調,股市雖然漲跌波動大,但就像鐘擺有規律性,每隔幾年市場會在「興奮」(上漲至相對高點)與「恐慌」(下跌至相對低點)之間來回,只要能大致抓到此規律,不過度槓桿,鎖定有競爭力的公司,市場恐慌時「不怕」分批往下買,市場興奮時「不貪」甚至減碼,長期達到至少10%的年化報酬率,是可實現的合理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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