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斯特基頓的「將軍號」到捧紅基努李維的「捍衛戰警」,再到這部最新的「瘋狂麥斯:憤怒道」,如高速火車般直行的追逐模式雖然再簡單不過,但無可否認永遠都是一個緊緊抓住觀眾的敘事鐵律。喬治米勒重新翻拍自己的經典,充分利用全新的電影科技與特效,打造出一個令人目不暇給的視覺奇觀。而除了窮追猛攻的感官刺激,電影對於世界資源重新分配的恐怖預言,似乎也普遍地反映出人類對於地球未來的生存焦慮。
湯姆哈迪飾演的是被當成「血袋」的奴隸,意外地與驍勇善戰的女指揮官莎莉塞隆結盟,決心在只剩下滾滾黃沙的漠原裡向前奔馳,逃離獨裁者不死老喬的魔爪,因為他控制著水源、農地、石油與武器,甚至是良好的繁衍基因。電影很快地就建立起簡單扼要的故事背景,讓這個貓捉老鼠的情境,成為支撐起全片的動能;甚至兩位男女主角幾乎未曾真正好好講上一句話,他們就已經快馬加鞭展開長路漫漫的飛車移動。
當生活環境陷入毀滅崩塌的邊緣之際,誰掌控了基本的人類需求,誰就是權力的擁有者,「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喬治米勒塑造了一個這樣的世界,警示著我們的將來,同時亦強化了他鏡頭下的英雄,於是,敢於不甘自由和尊嚴被踐踏的人,才有可能突破這個體制系統的假象,並同時打破宗教式的偶像膜拜,找到活下去的路。面對水不足、食又不安的台灣,以及領導者的傲慢無感,我竟然在這樣一部暑假檔電影的英雄角色裡,找到些許投射式的淋漓快感,亦是始料未及。
導演刻意把全片速度瘋狂加快,在空曠無際的沙漠裡,無路可退,反而放大了封閉而單向敘事的壓迫感。除了車陣移動間各式各樣驚險元素的不斷變化,透過精準的場面調度和剪接,讓人高潮迭起之外,即使「停」下來的戲裡,就連定點的扭打、解鎖、偷襲,亦不忘環環相扣的巧妙設計,幾乎沒有冷場。
前幾年改弦易轍拍文藝片的喬治米勒,冷飯重炒卻匯成一盤火候十足、色香味俱全的大菜。尤其在看膩了飛天遁地的超級英雄之後,莎莉塞隆和湯姆哈迪即使文戲超少,仍絲毫不減他們真正「英雄」似的那股迷人魅力。「瘋狂麥斯:憤怒道」好看得讓人服氣,因為「創造」永遠都比「複製」要來得有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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