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阿波羅的樂器、奧菲歐的象徵,甚至是「音樂」本身的代表,仍然有許多人不喜歡豎琴。 比方說,我們很難在德國作曲家的交響曲裡見到豎琴。指揮名家赫比希解釋:「因為傳統上豎琴被認為是劇場伴奏用,而在華格納《唐懷瑟》之後,豎琴的形象就更『墮落』了,讓人覺得這不是嚴肅的樂器。但還是有例外,比方說布魯克納的《第八號交響曲》。為此他還上教堂和神父告解,說我知道豎琴不該出現在交響曲裡,但我就是忍不住呀!」丹麥作曲家尼爾森(Carl Nielsen,1865-1931)甚至說過,對交響曲而言,豎琴根本是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 在《唐懷瑟》裡,豎琴是男主角「淫辭艷曲」的伴奏,形象等同劇裡的愛慾女神維納斯,難怪給人「墮落」之感。不過墮落歸墮落,華格納《唐懷瑟》還真把豎琴寫得華麗燦爛,是演奏家的一大挑戰,想要彈好可不容易。即使是賽頌(Emmanuel Ceysson),本周將就任紐約大都會歌劇院豎琴首席的頂尖高手,在台灣準備獨奏會之餘,也得為馬上登場的演出好好下功夫苦練。 大都會歌劇院豎琴首席是豎琴界薪水最高的職位。我本以為那是賽頌從巴黎歌劇院首席跳槽過去的原因,沒想到這其實不是他的主要考量。原來他不只熱愛豎琴,更熱愛歌劇,即使是自己沒有演出過的歌劇,他也一樣會找來欣賞。「我好愛林姆斯基.高沙可夫的《隱形城傳奇》,愛到我都會背了,真希望有一天能夠演出! 聊歌劇談歌手說導演,你可以和賽頌討論關於歌劇的一切,「終於,我到了一周演七場歌劇,幾乎每周都可聽到頂尖歌手的地方。當然我對自己還有期待,可是能到大都會歌劇院工作,我覺得這已是美夢成真,自己在天堂裡工作。 或許這就是賽頌出類拔萃的原因。他的豎琴演奏技術超群,更特別的是聲響飽滿,共鳴豐富,已經不把豎琴當成豎琴在演奏。如果他不愛歌劇,永遠只在豎琴曲目裡鑽研,是否還能有今日的成就?而在豎琴與歌劇之上,統領一切的是對音樂的無限好奇和熱愛。當我們聊到林姆斯基.高沙可夫,「一般聽眾只聽《天方夜譚》和《西班牙奇想曲》,他們為何不能多好奇一點,去聽他寫的歌劇呢?大家都知道《大黃蜂的飛行》,為何不會想去聽聽看,這段旋律出自他的哪部歌劇?」 多一點好奇,多一點愛,這會讓你成為更好的演奏者,也會成為更好的音樂家與欣賞者。如果沒有好奇沒有愛,無論是豎琴還是其他樂器,或許,也沒有學習的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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