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檔事,絕對不只是「團圓」二字呈現的圓滿、和樂、給人滿滿的歡樂大平台。事實是,掃除備菜拜年人情,都是親情大考驗,也是家庭成員遵從社會常軌的檢驗時刻。年關前,有兩個廣告,恰可說明過年的歡樂團聚,正是某些人的艱難。
一是某超商門口的咖啡促銷海報。一臉幸福度爆表的女孩兒,手握一杯咖啡,文案寫著:「婚後的第一次新年,什麼都是double的,爸爸媽媽,還有幸福…。春節期間,第二杯半價。」
原本是販賣新婚幸福感的文案,卻在網路上被酸得很厲害:「這操刀者一定是個男的,或者幸福單身女」;或是,「什麼都是double,沒錯啊,家事、紅包錢、生活開銷;還有大掃除要掃兩個家,自家和婆家!」
在人妻眼中,過年根本是「怨念double」;面對過年,應該是「捏爆手中咖啡杯」比較寫實。
「過年期間,最易夫妻失和」已是精神科醫師的共同心得。光是「回誰家過年?婆家還是娘家?」就可能是個火線頭。近日網路「求助」問題多的是這種:
「已經跟老公登記結婚了,可是還沒辦婚禮,年夜飯可以裝傻,不去新婆家吃嗎?不想跟一堆不太熟的跨年,又怕公婆不爽」。
「第一次不能和爸媽吃年夜飯,我在婆家『團圓』,想到爸媽兩人對坐,我眼淚都要滴下來了。我想回娘家吃年夜飯!」
這是習俗遇上「性別平權」、「少子女化」,必然的碰撞。聯合報早在二○○六年進行「年夜飯怎麼吃?」的台灣首次民意調查,發現每十位已婚女性就有超過六人說:「我想回娘家吃年夜飯。」當然,已婚女性想挑戰傳統,非配偶力挺不可。當年調查發現,有六成四已婚男性能接受除夕夜陪太太到丈母娘家團圓,僅三成五堅持不讓。經過十一年,社會對習俗的挑戰仍在持續。
成家者有成家者的壓力,單身者也有單身者的心事。「剩女」怕盤問,不能結婚的同志也有煎熬。
「婚姻平權大平台」集資昨天在報端買了廣告:穿著同款紅毛衣的男同志伴侶各自己回家吃年夜飯,同樣受到「有沒有女朋友?」、「何時娶老婆?」的好溫馨探問。文案寫著:「每次新年只能穿著相同款式的衣服想念彼此,希望下個過年,我們一起回家吃年夜飯。」
屆時,回誰家,可能又是個問題;但是,能合法結婚,才是同志目前最欲衝破的難關。
今天還在趕工的、情願拖到除夕夜再回家的男女,你的心事,有人懂。試試在YouTube上聽聽上海彩虹室內合唱團在一月上傳了「春節自救指南」,以合唱及口白呈現出返鄉過年者的內心OS,非常能解氣:「我應該畢業一個月內就任總裁,閃電相親立馬結婚生小孩,最好還是龍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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