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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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3 第4422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古生物大小事】李世緯/故事,從死掉之後開始說起
放牛吃草/大明星的榮耀
【青春名人堂】夏夏/皮膚
 
 
 
心情札記
 
【古生物大小事】李世緯/故事,從死掉之後開始說起
文/李世緯/聯合報

欲知其生,必窺其死,關於古生物,我們想要知道它們是怎麼活的,要先研究它們是怎麼死的。

古生物學中就有一個專門領域,是研究生物怎麼死的,包括死因以及死亡之後會有什麼變化。好酷,化石研究原來跟懸疑小說一樣,故事從死亡之後才開始。而就好比警察辦案,古生物學家經常也從現場著手。

這些生物是怎麼死的?

尼安德塔人是與現代智人非常相近的物種,這兩個人種曾經高度重疊,互相影響。要想深度了解我們自己(現代智人)的起源,對尼安德塔人的研究必不可缺。近一百年來,科學家認為尼安德塔人有可能是同類互食的食人族,因為在比利時與克羅埃西亞等地發現了大量的尼安德塔人遺骸,而且這些遺骨上有著明顯的刀痕(或者石斧之類的工具的痕跡)。科學家以此推論,尼安德塔人像宰殺野獸一般把自己的同伴生吞活剝下肚,畢竟當時在那個區域尚無其他人種存在。不過,這個推論似乎被推翻了,最近科學家進一步證明,這些遺骨上的刀痕與宰殺牲畜的不同,反而比較像「撿骨安葬」時留下的痕跡。由於科學家的追究,尼安德塔人一下子從茹毛飲血的食人族,搖身一變成了具有宗教儀式的文明物種。

古生物研究基本上是以化石為基礎,化石其實就是生物遺骸的一種狀態。我們透過了解它的死亡到底是如何發生的,來反推它活著時的狀態。

活著與死掉之間最大的差異,在於生物體必須不間斷地從外界輸入能量;原則上植物行光合作用,而動物的話就是靠攝取食物。這些能量很大一部分用來維持身體組織的穩定。因此,當個體死亡,也就是當它停止輸入能量之後,這個組織的崩解就是一定的。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死亡後的個體、崩解中的組織,正好是其他生物的食物來源,如靠腐肉維生的動物、昆蟲(尤其是幼蟲)、細菌、黴菌、酵母菌……大自然是飢渴的,任何可以吃的東西都足以滋養萬物。

不過,若這個時候,有什麼機制可以消滅這些分解性微細生物,或至少抑制牠們的活性,就能降低生物死後遺骸分解的速度。比方說,極低溫的凍土、寧靜的湖海深層、被土石流迅速埋藏的高壓底層、被火山泥或樹脂包裹的無氧空間。

死亡後會有什麼變化?

這些區域的特徵是低溫、無氧、無菌、寧靜、高壓,可以讓死亡後的生物體以一種天然木乃伊狀態存在,甚至可以存在非常長的一段時間。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聽說,在北極凍原中發現的猛瑪象遺骸挖掘出來時,胃裡的食物還是青翠未消化的狀態;或者考古研究挖掘出春秋戰國時期的鼎,食具裡面的雞湯就像剛煮出來的一樣。這些稀有的例子告訴我們,自然界中真的存在一些保鮮機制,可以延長肉身不敗。然而,單純只是延長賞味期不等於化石,也沒有任何化石是處於可以食用的狀態,關鍵就在於「礦化」。

相傳一兩千年前,高度智慧的人類懂得取黃土研磨均勻,混雜著砍碎後的稻梗與蘆葦纖維後一層層夯實,利用植物腐敗過程中釋放出來的組織液與能量,把原本鬆散的黃土「黏」成一座座堅固的石墩。這就是一部分萬里長城的築法,這個原理和今天的水泥基本上類似。我們可以說,水泥絕不是現代人的發明,也不是人類獨有的,大自然中礦化與結晶時時刻刻都在發生,沉積岩、疊層石、造礁珊瑚、藻礁等,都見證了原始生物體天然水泥化的過程。

生物死亡之後,多數情況下遺骸會被吞噬、消化、分解,最後回歸塵土,讓物質循環不息。不過呢,環境中總是有那麼一些不可思議的巧合,讓生物遺體被延長保存。這個時候,如果礦化來得及發生,它就有可能會變成化石。

放牛吃草/大明星的榮耀
放牛吃草/聯合報
傳統市場的味道很難用精準的字眼形容,熟食、海鮮、雞豬、蔬果與殺價聲交織成一股市井小民的生活況味。才踏進市場,鼻間隱隱約約傳來異於往日的味道,雙腳自動尋著氣味搜尋,香氣在清晨人還不多時益發濃烈。老婆婆坐著板凳、腳前整齊排列蘿蔔、茼蒿、地瓜葉與柳丁,開口招呼:「太太,要買菜某?都是尚青ㄟ!」香味在這兒,遙遠又熟悉。「阿婆,妳抹明星花露水?」我像是遇見老朋友。

兒時媽媽的小鏡子前一直有一罐香水,瓶身畫著一位身穿芭蕾舞衣跳舞的女孩,平常她捨不得用,只在回外婆家、吃喜酒、過年這些大日子,才會見她在耳後、胸口塗抹。微側著頭抹香水的神情教人著迷,這時我會蹭到她身旁:「媽媽好香啊!我也要!」這是屬於大人的味道,我急著想快快長大,小小瓶子藏有變身密碼。

那時國中有能力分班,我腦袋開竅晚又貪玩被分到C段班,也就是俗稱的放牛班。教室旁邊是女生廁所,所以我們班分配的公共區域是掃廁所,每個星期有班級清潔比賽,導師說:「我們讀書贏不了A段班,清潔打掃可不能輸人。」大學剛畢業的導師熱血驚人,要我們看重自己也是塊料。

廁所掃得再乾淨也還是有那股屬於廁所的味道,我把腦筋動到那瓶香香的花露水身上。「反正媽媽平常很少擦。」我神不知鬼不覺倒一半偷渡到班上,將大人的味道貢獻給廁所,那時還沒有廁所芳香劑,全校最香的廁所就是我們班掃的,想當然耳,整潔比賽月月拿第一,教室後面貼滿獎狀。說也奇怪,放牛班的孩子課業竟也慢慢變好,有時還趕上B段班;老師藉由整潔比賽的肯定,讓一群不愛讀書不會讀書的學生體會榮譽感的重要,進而對自己的功課負責。

廁所一掃三年,梳妝台上的芭蕾女伶也在廁所飛舞跳躍了三年,我一直納悶媽媽怎麼沒懷疑香水揮發得那麼快,用不了多久就見底。畢業時,老師在班上公開表揚:「我們謝謝這位同學的媽媽,讓廁所永保清香。」我對老師說媽媽同意我拿香水到學校,老師特地打電話給媽媽致謝,媽媽沒拆穿我的謊言,默默供應花露水。

久違的味道勾起遙遠的記憶,耳邊似乎傳來女孩們的輕笑聲:「多噴一點比較香,分數會打高一點。」在花露水的滋潤下,我們漸漸成長。

【青春名人堂】夏夏/皮膚
夏夏/聯合報
孩子都是喜歡被擁抱觸摸的。產後第五天,病房即來了一位按摩師,帶著塑膠道具娃娃,指導我們如何替嬰孩揉捏,藉此達到身心撫慰與增加親子互動。返家後,手勢技法全不記得,但是看到嬰孩肌膚誘人的粉嫩模樣,任誰都會不由自主地又抱又摸。

孩子是最直接的。他初生的皮膚敏感,感到舒服便靜靜地享受著,甚至睡去。感到不快,太冷或太熱,衣物太過粗糙或抱得不舒服,隨即張口大哭,一點都不客氣。皮膚是人體最大的器官,覆蓋全身,作為身體與外界的第一道保護層。出生時視覺、聽覺都還沒發展完全,但皮膚會告訴嬰孩什麼是好的。因此,即便初來乍到這個世界,孩子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涇渭分明,沒有商量的餘地。在語言還未降臨之前,他用哭聲表達喜惡,是建立第一道人際界線的方式。

經常看著孩子能夠如此清楚知曉自己所要而感到震撼,並且為他感到驕傲。

那麼我們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人我的邊界呢?

青春期時,經常因為臉上的青春痘而深深困擾。洗面乳、保養品沒少用,同儕間還流行絲瓜水、綠豆粉敷臉,也都試了。滿臉的痘不減反增,形同青春快速繁殖的各種小煩惱,雖不是大問題,但一多起來就令人生厭、苦惱。

聽說南部因為氣候較熱,皮膚終日出油,青春痘難治,又加上日曬使得膚色偏黑,與坊間所推崇的美學標準「一白遮三醜」完全背道而馳。更可恨的是北部的親戚一年裡難得回來一次,膚色果真白皙亮麗,膚質光滑,一粒痘都不生,令人欣羨不已。還記得不識相的堂哥指著我滿面油光的臉問,這些紅腫是蚊子咬的嗎?我一時羞憤語塞,只能點頭敷衍。

體內茂盛的賀爾蒙日夜不停催生紅腫的青春痘、黑色的粉刺、白色的膿包,止不住的皮脂腺晝夜不息分泌油脂,就像過度在意的他人目光,堵塞住剛要成形的自信心,使鏡中的自我因油光反射而愈來愈模糊。

熬到成年後,視覺與聽覺能力發展至最大化,不只能看,還要學會看臉色,不只能聽,還得學習聽出言外之意,因而愈來愈多妥協。在人我關係特別緊密的華人社會,為了更圓融,必須隱藏自己的好惡,順從於大團體的善惡,只好一點一滴棄守自我的界線。甚至也學會了口是心非的體貼,皮笑肉不笑的世故。

這幾年間,暗沉、鬆弛、粗糙的問題一一浮現,皮膚中的膠原蛋白與年輕時無謂的執著皆流逝殆盡,昔日異常在意的痘疤則早已淡去。

這才領略到,擁有一身衰老的皮膚就更無所畏懼了。雖然保濕功能不佳,但是更懂得保有自我,雖然不再細緻得吹彈可破,但也不怕跌打損傷。終於,對著鏡中,能夠再次看穿皮膚下的自己。

 
 
 
訊息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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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將是客串的史丹李最後告別之作,片尾的彩蛋預告驚奇隊長的回歸,有了這位強到沒有極限的火力支援,看來這次復仇者聯盟真的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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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一年,恐怖的Momo Challenge再次出現在Youtube卡通影片上!各大媽媽whatsapp群都收到消息,Momo會突然出現在一些小朋友平時喜愛的動畫中段,然後說一些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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