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在札幌的千歲機場重逢,看到闊別半年的孫兒米弟,細瘦白晰依舊,而內裡的成長變化,陸續在六天中慢慢覺察。 夏天的北海道風景廣闊優美,但全不在我們注目留意中,一心興味只在那兩個孩子身上。 我們坐乘在一輛租貸來的箱型車上馳騁,目光不安的閃過靠左行駛的來車。 米弟卻心無二志的在膝前的小本子一頁頁塗繪下去,內容無非是他觀察、想像裡的諸種昆蟲。 有一回,米弟忽然伸出細細臂膀說:〝婆婆,你看這個咬痕-牧遙咬的啦!〞 牧遙是米弟的學名。婆婆細瞧一會兒說:〝沒錯!〞因為齒痕間中空一段,那是他掉了門牙的齒列。 無論任何處所,他都會立即發現昆蟲,土裡、葉尖和空中,型態和名字詳熟,我們所不及。那眼力就所稱的〝明察秋毫之末〞吧。譬如在電梯一角立見盲人點字的小凸粒–因為是觸覺所用,做在與壁紋一致的極小而細微。 北海道入晚後一片漆黑,車行只靠前車燈在窄小路面疾駛,而米弟卻常常發現竄過道路奔入草叢的獸蹤,大聲提醒著:你看!狐狸!啊!一隻獾!等等。 米弟常常捉到昆蟲放進透明袋子裡,向我們介紹。 他說長大後想做〝蟲博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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