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雯老師說:「我想做的事,是給你們一個空間,可以聊大人不在旁邊時會聊的話。你們不是都希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裡頭沒有看起來像我這樣的人嗎?」 「沒有啊。」阿莫瑞說。 「是啊,」艾胥頓說:「也不完全是啦。」 「我們喜歡跟妳在一起,」我接著說:「在另外那間教室裡。」 「你們喜歡已經知道的東西,」拉雯老師說:「你們喜歡熟悉的事物。」 我們沒有人講話。她說得沒錯,但喜歡熟悉的事物有什麼不對? 「那沒有什麼不對。」拉雯老師說。她果然是老師,會讀心術。「可是你們不應該害怕不熟悉的事物,也不應該一直逃避。」 …… 我猜其他小孩這時候八成已經開始跳起快樂舞,變得超級瘋狂,因為周圍不會有任何大人在。可是我們不是其他小孩。 我聽見阿莫瑞小聲的說「那樣超蠢的」,他的聲音小到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然後他說:「我們可以在課堂上講話呀,如果我們想講的話。妳現在是想把『美術』教室改成『沒事』教室──一個沒事瞎扯的教室。」 「說得好,」艾胥頓和阿莫瑞碰了碰拳頭,「我喜歡。」 拉雯老師拍了一下手,指著阿莫瑞說:「你很天才。」 「我也想得到啊。」荷莉翻了個白眼,「我也可以改個字,編出一個諧音的句子。」她大聲的強調諧音,確認拉雯老師有聽見。 「荷莉,諧音這個詞用得很好。」拉雯老師說:「好啦,因為美術教室現在變成了沒事教室,所以你們不會因為在這裡講話而惹上麻煩,不過拿出手機就會喔,不尊重別人也一樣會惹上麻煩……」 「妳又不在這裡,怎麼會知道?」阿莫瑞問她。 「我會知道的。」 我們都曉得她說的是真的。老師就是知道一些事,他們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個嘛,假如我沒有任何事想跟其他人說咧?」阿莫瑞問。 拉雯老師又笑了。「阿莫瑞,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任何話想說的?」她搖搖頭,然後揮動手臂表示我們所有人。「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全都這麼抗拒。我給你們一個小時聊天耶!你們平常每天都因為聊天而惹上麻煩,我得說多少次『不要聊天』才行?但現在我說的是『來聊天』吧!」 阿莫瑞試圖掩飾他的微笑,可是顯然沒什麼效果。「好吧……我懂了。舊美術教室現在變成了新沒事教室,各位。」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小麥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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