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我尖叫道。
我熟悉的瓦特一瞬間就站在我和彎月之間,只不過當我更仔細看,就看出他的那隻眼睛還是不對勁,是狼的眼睛,不像人。我想像中那只皮革眼罩下藏的從來不是這樣。瓦特的手裡握著他在德國弄到的印第安圓刀,從刀尖到刀柄都染紅了。
「她不行了,」他齜牙咧嘴地說。「他把她吸乾了。」
「馬克?」
「那個吸血鬼。」
「吸血鬼?」我結巴著說。「他不是吸血鬼。他只是個神經病。」
「他現在是個死吸血鬼兼神經病了。」瓦特說。他彎下身,兩手壓在膝上。
「聽著,我得跑了。沒有人會相信他殺了娟妮,就算他們發現他跟她在一起。等他們發現這兩個人,就會來找我算帳了。」
「瓦特,你是什麼來著?你遇上了什麼事?」
「吉米,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的眼睛,我也無法解釋。」
我抬起手腕,我的整隻手臂都紅腫開來。
「噢,天啊……」他探向前抓住我的手。「怎麼……?」
然後瓦特從我這邊轉向娟妮。突然間,這個大男人抱住了我妹妹,對著她的頸間悄聲說話。我聽到一部分的話:「對不起……試過照顧他。噢……」
我站起來走到水邊,踏進水裡,洗了手跟臉,頭浸入水裡七次。雲層分開了,銀白的月亮映著白色的石子和水面下的魚兒。真美,是我見過最美的景象。然而,我依然覺得這樣的淨化不足以挽救已經發生的事,無法導正那些事。我感覺這件事的發展如何將取決於我。
等到瓦特重新能夠思考和對話,我們擬定了一個計畫。瓦特把娟妮的遺體帶到河邊洗淨,小心為她穿回衣服。他將她裹在一條毯子裡,放到馬克的車子後座,車繼續留在橋下。至於馬克,我們把他留在河岸。
瓦特當晚會開車遠離。他說他知道有個傢伙可以幫他改變身分。也許幫他在樂團裡找份彈鋼棒吉他的工作。「加州,」他說。「娟妮本來想去加州。」
我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是啊,」我說,「她想寫電影劇本。」
瓦特伸出手,將他的巨掌搭在我肩上。「恐怕大約三周後你也要變成另一個人了。這點我真的很抱歉。」
他用下巴指指天空。「下次滿月,你得找個地方把自己關起來。也許去你爺爺奶奶家的地下室?或許要帶一隻羊一起下去。沒必要餓著肚子。」
我瞪著他瞧。
「我是認真的,吉米。你還要一陣子才能像我這樣控制住。你需要找個地下室躲著,把自己銬在水管上。我真希望能在旁邊幫忙你,你妹妹至少會希望我做到那樣……」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但是他繼續往下說:「我是說,當初也沒有人教我什麼「怪物溝通與人際關係」。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人生就是這樣。」
他讓這句話發酵了一會兒。「我對你妹妹的事很遺憾。」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燈籠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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