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年第十六屆金磚峰會剛剛在俄羅斯喀山落幕。此次峰會從籌備期間，國際討論度就很高。此與去年南非峰會擴大金磚之後，金磚氣勢大增，更多國家表態有意加入金磚有關。另一原因是，此次會議主席國為俄羅斯。自俄羅斯受西方制裁以來，這是首次俄羅斯主場的重量級國際會議。在前述背景下，喀山峰會成了近期國際政壇的焦點，萬眾矚目。而三天會期下來，二○二四峰會究竟有何成果？以下從出席者、金磚擴大、政治動向及核心議題等面向分析。 觀察出席名單，出席此次會議的國家與國際組織數，大約是去年南非峰會的一半。幾位特別值得注意的與會者之中，首推葡萄牙籍的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古特雷斯也是金磚會場上唯一一位來自歐盟的代表性政治人物。選擇赴普亭金磚之約的他，也飽受不少歐洲輿論的抨擊。土耳其總統厄多安的與會，則是首次北約成員國現身金磚峰會。另一個也值得一提的與會者是沙烏地阿拉伯。沙國在去年受邀加入金磚之後，始終未有明確回應。今年的沙烏地阿拉伯就在這種曖昧不明中，以「受邀入會」者身分出席。
金磚擴容是另一個在會前被高度討論的議題。今年的金磚雖然也接到多國的入會申請，本屆峰會最後並未納入新會員國，但宣布十三個金磚夥伴國，其中包括馬來西亞、泰國、印尼和越南等東協國家。此次峰會選擇採用夥伴國機制，而非立即新增正式成員，應當與去年大規模擴容後，既有成員間尚有諸多需磨合的共識有關。不過金磚夥伴國意味什麼？關係定位為何？目前仍未有明確的官方說明。
至於具體議題上，一如預期，本屆峰會宣示持續推進金磚之橋（BRICS Bridge）支付系統，欲藉以減少對美元的依賴。然而，相較之下，去年一度熱議的金磚幣話題在此次峰會上明顯降溫，取而代之的是訴求本幣結算，顯示出金磚內部對於單一貨幣方案的顧慮。此外，今年年初開始規畫的糧食安全機制、大宗商品交易平台及貿易關係強化等議題，也不意外的被列入議程。細部方案仍未知，但顯示出金磚國家正朝向建立更全面的經貿合作方向。
再從政治層面來看，此次峰會做為多邊外交管道、政治平台的角色則頗有發揮。一方面會員國藉此各自展現不同的政治訴求。例如，對俄羅斯而言，喀山峰會是其突破西方制裁的重要外交契機。普亭利用這個機會，在國際聚焦下表達立場，強化國內外支持。中國則強調與全球南方深化合作，進一步鞏固其作為發展中國家領導者的地位。另一方面，會員國之間也藉此協調彼此關係。例如，中、印在峰會前達成邊境巡邏協議；另外，伊朗與埃及、阿聯酋在此次峰會間的會面，則是中東局勢緊繃之際，難得的緩解時刻。
綜觀本屆喀山金磚峰會，可謂聲勢浩大、但進展溫和。二○二四峰會的政治意義十足、也展演了南方國家間的多邊外交，至於具體合作機制、政策規畫上則無太多預期以外的進展。日後金磚成員國在重塑國際秩序的長遠目標下，仍有各種待協調的內部差異和外部壓力。隨著金磚的持續發展，如何平衡成員多樣化的利益並具體落實政策，將成為金磚未來能否在全球治理中發揮更大作用的關鍵。
（作者為中山大學政治經濟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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