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美國參議員波特曼在訪台期間,呼籲拜登政府將台灣納入「印太經濟架構(IPEF)」。對美國而言,與價值觀和利益相近的夥伴發展更緊密的經貿產業合作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同樣地,對台灣而言,IPEF是區域政治經濟的進階整合,基於當前印太情勢和美台關係等主客觀條件,自是值得積極爭取,但也需審慎布局步步為營。印太、東協諸國或許認為,台灣參加IPEF可能衍生某些政治風險。但吾人宜從宏觀視角認識IPEF對印太國家的效益,才能持平地思考台灣參與IPEF的得失。
第一、IPEF可促進各成員經濟體產業升級與優質貿易伙伴,這是攸關區域經濟發展合作的議題,而非以區域對抗為目標。因此認為IPEF是美國主導,用來對抗中國倡議的一帶一路、及其主導的RCEP(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為目的的論點有失偏頗。
對台灣而言,IPEF的四大支柱:一、數位貿易、勞動力和環境等領域的公平和有彈性的貿易規則。二、供應鏈彈性。三、基礎建設和綠色技術。四、稅收和反貪腐。四大議題皆是朝向更優質的經濟體升級的動能來源。
對美國而言,深化台美經貿合作的效益,正如三月底美國二百多位跨黨派眾議員聯名的說帖所提,「當美國供應鏈越來越依賴中國時,台灣使美國供應鏈多樣化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
美國是台灣重要的市場、主要的高新技術來源;而台灣在半導體等供應鏈上又能提供美國多元且穩定的選擇。台美在經貿及高科技產業上本就是不可或缺的夥伴。
第二、對印太國家,尤其是東南亞發展中國家而言,IPEF提供相對於「一帶一路」的替代方案。
中國憑其廣大國內市場、對外投資與援助,吸引諸多「帶路」國家合作。然而,這也使得某些國家因與中國的政治經貿關係鑲嵌太深,失去平衡與選擇的空間。近期巴基斯坦和斯里蘭卡便是鮮明案例。
在疫情供應鏈大亂和美中戰略競爭格局下、再加上俄烏戰事,各國都已認知到對單一市場過度依賴,可能被「卡脖子」;因此與價值利益相近夥伴合作強化「供應鏈韌性」,便是既經濟又理性的整合。
但IPEF並不強調降低關稅來改善市場准入。美國與亞太國家的共同利益並非搞垮中國,IPEF無意扭轉中國與多數印太國家的經貿關係;因此可將IPEF視為美國提供印太區域經貿整合的替代方案之一。
第三、對台灣而言,參與IPEF是台美雙贏的安排,但必須步步為營,避免衍生過多政治紛擾。
不同於CPTPP(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的多邊協商機制以及入會申請的共識決機制;IPEF是由美國主導,邀請有助於強化美國供應鏈韌性的國家參與的「一對多」機制。台灣參與IPEF的難度,理當比CPTPP單純。
但因IPEF是拜登政府印太戰略核心政策,因此可能被視為美國對中國的經濟圍堵,台灣參與IPEF也就易被解讀為要和美國一起圍堵中國。誠如美國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報告指出,「多數東南亞國家擔心中國大陸被排除在(IPEF)架構外,並對台灣可能參與感到不安。」因此,可預期美方應會優先邀請日、韓、紐、澳等核心夥伴,台灣則不在名單中。雖然如此,我們仍應持續跟進IPEF議程做好準備,相信在適當的時機台灣應可成為其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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