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華文化總會交接及立委於僑委會對扯鈴及書法的發言不當事件,都與中華文化未來在台灣何去何從有關。誰都知道,過去扁政府建構台灣文化主體的操作,很大部分就是以「去中國化」為手段;劉姓立委的發言,還是在這種政治氣氛的默許下進行。顯然,再度執政後民進黨政府還是有可能延續「去中國化」思維。令人憂心的是,在此排他性思維建構出的台灣文化主體,難免狹隘。
也許迷思就在民進黨人心目中的「中華文化」,專指一九四九年跟著國民黨政府來的那個文化,進而在話語使用上無法與自明鄭以來根深柢柢固的漢文化明確區隔。把中華文化視為國民黨打壓台灣本土文化的代罪羔羊,把中華文化等同於中國政權,都是過度詮釋。
當知道日本統治時期,台灣人用以對抗異族文化的是漢學,台灣人的宗教禮俗習慣大多也來自中國。不可否認的是,無論四九年之前還是之後來台灣的中華文化,都是構成當前多元台灣文化主體不可忽視的一部分。
殊不知,長久以來已有許多從事儒學、書法、水墨…等明顯具中國符碼的文化藝術工作者,不以傳統國族主義的立場,而從跨文化的觀點,亟思台灣與世界的關係,創造出新的觀點及藝術。他們從根本上超越去不去中華文化的問題,豐盈了台灣文化的多元性。然而在藍綠政治人物的有色眼鏡之下,看不到這一塊。
日本的茶道、庭園、劍道,自古由中國傳入,經過不同時空演繹,成為十足的日本文化之一。就書法言,日本在大正、昭和年間即已設計出符合現代教育觀念的書法教材,及書法師資檢定機制,絲毫不影響其國家認同;一個世紀後的台灣,文化視野更不當自限。直言之,即便要台獨,也沒必要放棄已具台灣特色的中華文化。
有媒體指未來中華文化總會將成為新政府進行兩岸溝通的新橋梁,其方向固值得肯定,若是未正視中華文化於兩岸各自的發展現況,此橋梁基礎恐怕還是薄弱的。
馬政府時代,文化總會以漢字文化為基礎,談王道精神、談儒家、談文學,有其文化上「求同」的成就,不足處在於未同時「求異」,以達更深的交流。
如今大陸政治儒學如何結合共產體制的討論、生活儒家的倡導方興未艾,我們寄望未來能透過中華文化總會的機制回應;因為關於中華文化,台灣擁有與大陸不同的另一種聲音及生活方式。交流不就是在「異」、「同」之間相辯證相轉化嗎?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甚至否定自己已有的東西,交流如何可能?
蔡英文總統當以其高度,對中華文化總會未來發展方向提出說明,發揮中華文化總會應有功能。畢竟此攸關台灣文化主體的格局,及兩岸文化交流的大事,除了「名正」更要「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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