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5日 星期日

【文學相對論】 阿盛VS.賴鈺婷(四之一)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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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文選 【文學相對論】 阿盛VS.賴鈺婷(四之一)老來了
薛仁明/茄萣與建水(下)
【客家新釋】葉國居/割籍
【翻轉迷思】吳晟/討債的消費年代
幾米/空氣朋友

  今日文選

【文學相對論】 阿盛VS.賴鈺婷(四之一)老來了
阿盛、賴鈺婷/聯合報
老,真正發生時,我傾向俯首接受……

賴鈺婷:時光老去的軸線將人拋遠

阿盛老師,自從去年十月底,我的新書《老童年》發表會至今,我們已經大半年沒見面了。這期間有同學的新書發表及老師的慶生會,我卻因人在中部,有些私人因素而默默缺席了。

說來慚愧,卻是真的。或許從2009年夏天,我離開生活及工作了八年的台北,決定回到家鄉台中,重新開始的那一刻起,我們每周見面討論文學、常常通電話、密集往返電子郵件的時光,就不得不消失了。

那是岔開了生活場域後,突然有一種害怕冒失、突兀的心情。那種心情相當微妙,猶似一時間長大了,邁開步伐走向天涯,卻不知道該如何拉緊不想放手的過去。心裡有個抗拒長大的女孩,但時光老去的軸線,確實會將人越拋越遠。

昔日的我,從來是一有困惑、想法,不假思索便給老師打電話,而今卻顯得遲疑而拘謹。老師,在寫這封信的當下,我問我自己,想到時光,想到人與人的關係,因緣聚散,如何親密又何以疏離?

阿盛:其實,年輕時我的心就蒼老了

鈺婷,2006年,妳出版第一本散文集《彼岸花》之後,我就覺得妳該單飛了,妳是個慧黠的女孩,學什麼都能很快進入核心重點,尤其寫作,這個我相當清楚。我珍惜與你們論文的時光,一如珍惜生命中的每一部分,但也知道人生一緣一會盡皆天定,聚散是世間常態,所以,我隨緣。這不表示你們離開後我就忘了,我常「恐嚇」你們,要把你們忘得一乾二淨,那多半是因為一直無法自台北脫身,覺得煩心,乃偏作無情語,與你們無關。

人與人之間的親密或疏離,與時光距離是不全然相干的,海在就會有浪,人的心是海,人的情是浪。妳大可不用拘謹,我老先生如今既溫和又寬容,甚至已經毫無火氣了,借用詩人瘂弦一句話:只剩下一大把慈祥了。妳或你們,有話想說就說,我很習慣傾聽的。

奇怪,我的心裡沒有一個抗拒長大的男孩。想想,其實,我心裡的男孩很早就被生活逼得提前長大了,年輕時我的心就蒼老了。

賴鈺婷:老字當前,只能默然噤聲

想及每次與老師見面,我和私淑班同學們總愛繞著老師,說,老師怎麼都沒變?有人竟都不會老?您總是笑得燦爛,說我們諂媚阿諛,愛尋您開心。

在將就居上課時,曾見過老師珍藏的希代絕版書(我忘了書名),書頁內除了現今書籍普遍有的作者照外,還特別以雪銅紙張印製多頁您專注工作或翩翩望向鏡頭的沙龍照。眾人看了嘖嘖驚嘆,那在今日已然是男神出書附贈寫真的規格了。

會想到這些,是真心覺得,以歲數論體態形象,您不愧是眾人豔羨的凍齡指標,(這點可開放全國高中生翻開課本公投),看來毫不顯老。您是否也有一時刻,像我一樣突然驚慌訝異於歲數明擺在那兒,無從辯駁、不能閃躲,老字當前,只能默然噤聲呢?

阿盛:被流年強盜氣白了頭髮

自1994年以來,本班「天才兒童」輩出,都擅長戲弄我這好脾氣的人。我聽到阿諛之詞,除了笑還能怎樣反應?我有一本筆記簿,專用來記錄你們的事,將來可能以這些資料分類寫列傳,其中一類是阿諛列傳。至於妳歸在何類,暫時不告訴妳。嗯。

妳提到的斷版書是自選集《散文阿盛》,書中的幾十張照片都是寫真寫實,當時年紀尚輕,看起來還有一點人樣,這倒是不假。自幼至今都沒胖過,那也不假。

但,流年不是暗中偷換,是公然打劫來了。人們生氣又無奈,所以,頭髮都被它氣白了。這幾年,我的白髮更多了,人人可眼見,應該不用公投來確認。

妳怎麼依然不改尋我開心的習慣?凍齡指標,天啊,謠言也要有個譜。高中國文課本裡的照片是多年前拍的,這幾年來我的老是加速度的,重力加速度的。我何止有一時刻默然噤聲?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經常對鏡無言了。不過,我可以舉出幾個真正不顯老的資深作家,亦無須公投。例如宋澤萊、廖玉蕙、蕭蕭、劉克襄、陳義芝、焦桐、李瑞騰、楊錦郁、方梓、周芬伶……等等。久未見面的就不太確定了。

賴鈺婷:我「高齡」了嗎?我受到老的痛擊

誰無少年時?明天會更老。

我是幸福的,成天和校園裡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廝混,大姊姊般受到擁護讚美,總還停留在大學剛畢業,教書沒幾年的錯覺裡。

去年在《老童年》的新書發表會上,您致詞時公開問我,「不生小孩啊?」我頑皮笑答:「生不出來啊!」眾人覺得幽默,屋裡的人都笑了。

會後散步去用餐時,我跟石芳瑜說,先前懷孕,胎兒十周大了,好端端,卻突然說測不到心跳了。那時只是漠漠淡淡隨口說著,並沒有太多情緒。或許因為和芳瑜是日常生活沒有交集的人,心裡也沒負擔。

但老師,那是即使日常熟稔之人也無從察覺的,所謂的老,予我的痛擊。

我不曾跟任何人說起,也從不沉湎探問,連問醫生「為什麼心跳停止了?」「怎麼會這樣?」「究竟什麼環節疏忽了?」都沒有。

醫生將之歸為機率問題,他看了一眼病歷,說三十多歲,流產率本來就比正常值高。他平靜的語氣,似是安慰我,對已被醫學劃分為高齡一族的我來說,在這種情況下無端失去孩子,是年齡所致的正常現象,在現今晚婚的社會,相當普遍。

無從向誰抗議,我彷彿只能妥協接受,大數據或者臨床研究顯示的結果。我才知道,女人所謂的「老」真正發生時,是這麼可悲的事。明明不認同,卻一點抵抗的力量都沒有。

阿盛:妳還是暫時不要認老比較好

我見過妳的少年時,卻忘了妳也會老。這大概是老人的認知習慣吧。我喜歡勸人結婚生小孩,屢遭白眼猶不改過,事實是,我明知故問,藉以觀察判斷被勸者的個性,個性與命運是可以畫等號的。妳不錯,命運不錯,明明逢上變故,還輕鬆以對。這不容易。

當然能夠理解妳的心情,那可能無法以言語形容。想來,許多女人曾經為此獨坐掉淚。我母親也哭過,為那胎死腹中的女兒。直到她晚年,仍在計算,要是嬰兒活下來,如今是幾歲了。可是,她也自解,要是生下來不健康呢?要是養得活也會跟著吃很多苦吧?要是……。

生命會自己選擇要不要,要不要來、要不要去、要不要另找出口、要不要繼續存在。我是這麼想的。不曉得對不對。

老,真正發生時,我傾向俯首接受。肉體的老,不可逆,那就轉個彎。我健行看海放風箏,用意就是要轉彎。健行,練身體練腳力,看海放風箏,習靜心習寡慾。妳還不到四十歲,懷孕一次未成,不表示以後皆然。會不會是我太天真樂觀甚至不懂事呢?我該認老,妳還是暫時不要認老比較好。妳覺得我這樣說好不好?

下周一《文學相對論》主題預告

阿盛VS賴鈺婷 病如何 敬請期待!


薛仁明/茄萣與建水(下)
薛仁明/文/聯合報
上篇:薛仁明/茄萣與建水(上)

真要說古風猶存,桃竹苗地區客家人每年動輒整家族上千人的清明掃墓,我讀了報導,總是佩服再三;而三年之前,我在金門看了瓊林黃氏家廟的春祭,也算大開眼界;直至去年,我又聞知雲南建水的掃墓風俗,那才真該是:「禮失求諸野」。

建水位於昆明東南方二百多公里,再繼續二百多公里,就到了越南。這座地處偏遠的古城,保存大致良好,城內還有座全中國第二大、僅次於山東曲阜的孔廟。去年我去了三趟建水,其中兩趟,張翔也從北京一道過來。張翔喜歡池上、喜歡茄萣、也喜歡建水。建水的動人,不在於是座古城,而在於古城裡的人與這座古城有種協調與統一。換言之,建水的好,在於人;建水的人,多古風。

有古風的地方,多半祭祀不斷;建水人重視祭祀,清明掃墓尤其盛重。那一回,建水文廟的主任本想陪我聽聽當地的洞經音樂,可臨時又來不了,原因就是要家族掃墓。對建水人而言,掃墓乃天大之事;其他任何事,幾乎都得退居一旁。建水人這心態特別好。上墳時,建水人基本都一整家族出動;祭品不是拎著走,而是挑著去,因為,食物極多。上墳後,擺了祭品,焚了香,磕了頭,所有的男女老少就四處坐下,開始野餐,有人還一旁放風箏呢!這頓飯,整整得吃上一、兩個小時。如此掃墓,至少得花上半天,看似繁複,也頗折騰人,但細細想來,卻大有意思。

大家知道,全世界每年最大的人口移動,都是除夕前幾天。每當年關將屆,不計其數的華人就開始不遠千里、匆忙趕路,尤其大陸高鐵未興起之前為了回趟老家那擠火車之狼狽與不堪,到底,所為何來?不就是為了「團圓」嗎?而所謂「團圓」,說得最實際、也最形而下,不就是全家人吃一頓名之曰年夜飯的豐饌盛宴嗎?對中國人而言,親人一塊吃頓團圓飯,是一年中的頭等大事。建水人的掃墓,本質上也就是與先人再吃頓「團圓」飯。祖先生前,咱們除夕夜吃;而今去世,則是清明一道吃。雖然節日有異、陰陽有隔,可「團圓」依舊,親人也永遠是親人。

是的,「團圓」依舊,親人也永遠是親人;我在建水這樣的掃墓習俗中,清楚看到了建水人一張張敦厚平正的臉。建水人當然經歷過無神論,也當然經歷過文化大革命,可是,數十年之後,他們的掃墓依然熱鬧,他們的臉也依然平正敦厚。我去了建水,每每都會想起茄萣。在建水古建築與一張張建水人的臉之間左顧右盼時,我也會若有似無地遐想著茄萣的廟宇與中國禮樂文明的古風猶存。突然間,我覺得很心安。回想年輕以來為了中華文化淪喪的種種憂心忡忡,我望了望建水老宅子簷頂上的湛湛青天,佇立了片晌,不禁莞爾。

(下)


【客家新釋】葉國居/割籍
葉國居/聯合報
我們家在阿公當戶長時,戶口名簿洋洋大觀。父字輩、孫字輩,丁丁口口,逐條列名,從首頁寫到次頁。戶長把戶口名簿放在土地權狀、房子建狀之上,一併藏在他寶貝的木箱裡,緊緊上鎖,任誰也休想離開這個江山版圖。直到阿公年老力衰,他親自主持分家。正廳、左橫屋、右橫屋各有其主。分家不分籍,戶口名簿原封不動,阿公仍是這個國裡的王,直到離世。

父親當上戶長,泱泱盛世已今非昔比。短短數年,長女出嫁,長男次男婚後相繼遷戶,戶口名簿就變得簡單冷清。還在就學的我,出生別註記三男,為大王所牧唯一的子民。民國八十年,我婚後在台中工作,買房之後,有一天我向母親提出遷戶的想法。她先說戶口名簿置於房內的鐵櫃之中,但鑰匙最近下落不明。一段時日後,我再向她提了,她表明已找了鎖匠,但遲遲未果。後來又說這個鎖匠技術不太高明,總是有很多的理由和我彎彎繞。直到有一回,我要打電話,馬上就請鎖匠來。她陰著臉,不說話,後來眼睛就潮了。

「又愛割籍咧!」她足足站在原地好幾分鐘後,用客家話向我說道。顯然在我哥姊相繼遷籍後,國王皇后仍抱著小小的希望。

「仰般咧?遷戶籍又毋係莫轉屋!」我心頭一震,瞬間了悟她的想法,連忙安慰母親。我再向她說明,遷戶籍只是一個形式,一支筆從這張紙寫到那張紙,我仍然是要回家的呀!我永遠是母親的兒子呀!說著說著,安慰的話又變得理直氣壯。

她猶豫許久。走進房裡,摸了好一段時間,當她把戶口名簿交給我時,兩眼已熬成了猴屁股。接下它時,我心突然沉重了起來。

割籍,客家話,意指遷籍分戶。母親是傳統的客家人,那道地的「割」字,如利刃當下讓我的心情受了傷。像是刀疤,每睹一回,情境就重播一回。許多年後,她在電話中告訴我,昨夜暗中她起床如廁,發現抽屜怎麼開開的?她趕緊拿出戶口名簿,自言自語的說道,是誰半夜動著它了?翻閱後竟發現戶口名簿寫得密密麻麻的,我哥遷戶回來了,我也遷戶回來了,子子孫孫,從首頁寫到次頁。她說得高興,我卻聽糊了。再問她,才知是母親那夜作了夢。話筒中傳來她的笑聲,卻讓我發怔良久。當我回神時,突然感覺「割籍」這個詞彙,於我是刀疤,但對於母親,則如尖刀刺過的窟窿。空洞,空虛,冷清,偶透著寂寂的夜光,再也無法用時間敷平填補。

今年初冬,母親做完八十一大壽後的第三個禮拜天,我獨自驅車回客家莊。正廳,東橫屋,西橫屋,數百來坪的老屋,只有父母親兩個人。我們坐在明晃晃的冬陽下,她聊起了父親不良於行,沒再早晚去巡田,她說趁現在自己還走得動,有時候也會代替父親到田中巡巡走走。北台灣台地的田畝,田埂較高,遇雨水流成穴,她赤腳踏著,田埂潰決,差一點就變成泥團子。她話音啞啞的,笑聲平平的,像涓涓不停的歲月細流,流出漫漫人生無奈的空洞。我已經好多年沒再去田園了,父母親老了,祖厝祖田接下來可能的空窗如穴,究竟又該誰來巡守?

阿公是睿智的,房地權狀在下,人在其中,上鎖的動作寓意深長,世世代代都必須有人戮力以繼,任誰都不准離開這個天下。客家人的「割籍」,時間越久,力道越深,早已非我年輕時的認知,以為它只是一種形式。割,要小心喔!那筆刀,又尖又利。


【翻轉迷思】吳晟/討債的消費年代
吳晟/聯合報
生產帶動消費,消費刺激生產,大量消費刺激大量生產;從消費到浪費,成為理所當然,完全顛覆愛物惜物的美德……

二十世紀八○年代前後,台灣人肝炎罹患率甚為嚴重,引起重視,多方探究,揪出「禍從口入」二大罪魁禍首。

其一是長年以來國人同桌共食的飲食習慣,各自沾滿唾液的湯匙、筷子,在大碗的湯水裡、大盤的菜肴中攪和,口水熱絡交流之際,病菌也迅速相互傳染。

有識之士一再呼籲革除互吃口水的習慣,提倡「公筷母匙」的衛生觀念,實施起來並不困難,也沒什麼衝突性,很容易廣為接受,逐漸形成普遍奉行的餐桌禮節。

日後發現,公筷母匙對改善B型、C型肝炎,並無助益,因為慢性病毒肝炎,主要經由血液傳染,例如母體垂直感染胎兒,最普遍的是玻璃針筒注射。不過,對「衛生習慣」總有貢獻。

其二是觀察大大小小餐廳、飲食店的杯、盤、碗、筷,絕大多數洗滌的時候,混來混去,為了省水省時間,往往一盆或一桶洗滌水,從頭洗到底,很少更換,甚且青青菜菜沖一沖,既未做消毒,還經常使用同一塊髒抹布,擦拭所有餐具。

「有識之士」推動「公筷母匙」之外,不斷為文批評、譏諷這種現象,進而大力鼓吹「免洗餐具」。

在美式速食文化、消費文化的推波助瀾下、在貪圖方便的人性作祟下、在稍稍富裕、工資調升、人力短缺的現實條件下,更有效率的當然是眼明手快的塑化製造業者,抓緊商機,各式各樣隨用隨丟棄的免洗餐具,大量出產,終於快速流行,整個社會人人不自覺的跟隨,蔚為風潮,莫之能禦。

悲夫!這一項「革新」卻帶來無窮無盡的環境禍害,而這結果豈是當年的倡導者始料所及?

所謂免洗餐具,亦即隨用隨丟棄的器具,除了紙杯,大部分碗、盤、盒、匙……都是塑膠、保麗龍產品;每一雙「衛生筷」,也須包上一個塑膠套……

如果統計看看,全台灣大大小小飲食店,每天丟棄的免洗餐具數量有多驚人?每天每天,從早餐、午餐到晚餐的便當,加上點心消夜,多少人拎著內、外二層塑膠袋裝的餐盒回家,而後丟進垃圾桶?

免洗餐具隨手丟棄的習性,延伸而出易開罐、鋁箔包及硬紙杯、壓克力杯等等滿街飲料店免洗杯,無盡蔓延,浪費到只喝一、兩口水就丟棄的茶水杯,附帶一支塑膠吸管,大小會議桌上、戶外活動最常見。

風潮迅即入侵農村,每逢婚喪喜慶辦桌,一桌一桌,桌面鋪上大張紅色塑膠巾,宴會結束,塑膠巾當作大塑膠袋,將整桌免洗餐具打包,一包一包棄置,堆積如小丘。

母親晚年經常感嘆:討債啊!好好的物件,用一次就丟掉,人怎會變得這樣浪費,不知道撿拾,真正討債啊。

塑化產品未出現之前,許許多多民生用品,來自自然生產,如竹筒、竹椅、竹片便當盒、藺草編織的帽子、袋子、草繩、麻繩……無一不是可以回歸大地、回歸自然。

免洗餐具的流行,只因順應人性貪圖方便的強勢條件罷了!強勢不必然就是對的、就是好的;強勢,很容易形成排擠效應,而被排擠掉的,不見得不「優良」呀!亦即通稱的「劣幣驅逐良幣」效應。

生產帶動消費,消費刺激生產,大量消費刺激大量生產;從消費到浪費,成為理所當然,完全顛覆愛物惜物的美德。

塑化類產品宰制我們的日常生活太大了,塑膠袋、塑膠繩、塑膠套、保麗龍、寶特瓶、塑膠類各式飲料瓶瓶罐罐,以及花樣繁多的兒童玩具、遊樂器材……,無止盡氾濫,固然很便利,然而這些物品本身,釋放了多少傷害健康的毒素?生產過程和消費行為,汙染了多少空氣、水流、土壤、海岸,造成多麼嚴重的生態危機,留給下一代多麼龐大的環境債務,我們懂得關心嗎?

不少年輕夫婦不生小孩,論者常歸咎收入低、經濟條件差,其實是很多男性患了不孕症,並非不想生,主要成因來自塑化劑,會抑制睪固酮分泌,濃度降低,精蟲數減少。塑化產品(塑化劑)的危害,數不勝數,媒體經常報導,幾乎已經是「普遍常識」。

然而業者利之所趨,完全不顧,理直氣壯擴廠又擴廠;而消費大眾一旦習以為常,依賴成性、怠惰成性,便難以改變。

我參加過很多公家機構、行政部門、民間團體的會議、活動,午餐便當、茶水,幾乎一律使用免洗餐具;我去過多所大學學生餐廳,桌面觸目皆是免洗餐具,而自備餐具、水壺的大學生,少之又少。我也觀察到多數行政機構、公司行號等每天固定上班的地方,多數人並沒有為自己準備專屬專用的餐具器皿;在「本土」連續劇中,常看到從外面帶回便當、消夜,在自家客廳吃的畫面,總是隨手拿起免洗碗、筷、小湯匙,擺滿桌面,附加一大堆塑膠袋。難道自己家中沒有家用餐具嗎?

自備餐具有那麼困難嗎?汽車內、摩托車上,隨時放置手提袋、餐盒餐具,自備餐盒裝餐食、自備水壺裝飲料、開水,只要有些許環保意識的覺醒,不會那麼困難去實踐吧。

我每趟出門,必定背書包,書包內除了證件、筆記簿之外,一定有餐具、水壺,習慣了,我覺得很方便呀。

回顧當年,如果不推動「免洗餐具」,而是從餐盤、餐具如何「徹底消毒」的方向去設法改善,配合鼓勵自備餐具的方式去推行;從垃圾如何減量去思考、去擬定政策,今日許多垃圾堆積如山,闢建一處又一處掩埋場解決,占據大片土地,任由汙水在地底流竄;焚化爐消化不完,日日排放大量烏煙瘴氣的環境災難,應該可以避免,至少可以減輕。

而今已有越來越多人警覺,要求自己「以身作則」,儘量減少環境負擔,畢竟還是少數,影響有限;也有縣市首長開始推動禁用免洗餐具,但尚未普及,而且積極性、配套設施還不周全。唯有寄望內政部、環保署、各縣市有魄力、有見識、有社會使命的行政首長,研擬有效政策,例如獎勵自助餐、小吃攤、餐館、學校餐廳等公共食堂,設置餐具洗滌、烘乾、消毒等設備……。例如加強宣導全民隨時攜帶水壺、自備餐盒、餐具……;每人每天少使用、少丟棄一個塑膠袋、一個茶水杯、一份免洗餐具……,只要有決心,一定有辦法改善,塑化類的產量、消耗、毒害,減少到最低量。那麼,何須再興建焚化爐?何須再砍樹、占地設置掩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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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高齡化、少子化趨勢,準退休族要有新思維,尤其過往在認知上習慣把房子「留」給後代子孫的人,應該思考善用房屋的既存價值,幫自己規畫老後退休金,以追求個人更好的退休生活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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