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不知該附和什麼,沉默之際,他主動提議隔天帶以前的筆記給我……
大學時我常待在圖書館,尤其是空堂,我幾乎都窩在那裡打發時間。而在大一的期中考前,我遇見了他
期中考前冒出的男子
我始終感覺圖書館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每次造訪都是一樣的燈光與溫度,似乎時空在此凝滯,除了考試的前一周。圖書館在那段時期會明顯變得擁擠,我必須將平日習慣放在隔壁座位上的包包拿開,方便別人就坐。
他,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先詢問我這座位是否有人,我搖頭後,他默默抽開椅子入坐。我注意到他拿了很多書出來,有一種幹勁滿滿的氣勢,正想著不知道他打算在這裡K書多久,他忽然出聲問我:「妳手上的講義是徐教授的?」
我覺得他的聲音很大,但周遭卻沒人抬頭注意我們;大概是我的錯覺吧,否則我又怎會在許久後仍惦記著這句開場白?我點頭回應,他接著說他也是中文系,是二年級的學長。這時,我才認真看清楚他的臉孔,並隱約嗅到他身上有股香氣,似乎掩蓋了圖書館的舊書香。
他開始講解徐教授的命題方式,在過問我的需要前,就將講義翻頁,以鉛筆勾選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一時間不知該附和什麼,沉默之際,他主動提議隔天帶以前的筆記給我。
我不清楚他的熱情到底為了什麼,因為這個座位?還是他也跟我一樣不善交際,躲在圖書館內找尋寧靜,於是有了遇到知音的喜悅?但我確實被他吸引,而且很詭異地在一絲浪漫色彩也無的地方陷入了某種曖昧。
那天我先行離開,基於禮貌向他道別。走出圖書館,陽光依舊,我卻頓時覺得他的形象在我腦中煙消雲散,更將他之前的好意當作逢場作戲,直到翌日我果真見到他。他待在我偏好的角落位置,將講義遞給我。
那時候他才問我的名字,我沒問,但看見他在講義上的署名。看了許久。
一張帶有情意的書籤
明明不是同個年級,選課也不相同,可我們似乎開始在不同地方巧遇。自圖書館的短暫交會,我們的話題隨著考試結束,變成聊聊電影與音樂,偶爾相約一起吃頓飯。他的表現一直像個溫暖的大男孩,我卻一出圖書館就臉紅。還是有冷氣強風的圖書館好,有固定光線的圖書館好,如此他就不會發覺我的異樣吧。
然而,情感不知不覺發酵,促使我將傾慕的話語吐露。我買了一張帶有愛意文字的書籤,夾在要還給他的書中,期待他察覺。
再次於圖書館相遇時,我看見坐在那裡的他,旁邊多了一個人。那本是我藏身的座位,那個窈窕的身影卻不時湊近他說話。
這是種暗示。但我一度期盼只是巧合。走過去時,我看見他那本書裡還夾著我擺上的書籤,正慶幸著,他卻介紹了身邊的女朋友給我。
興許這是圖書館對我的一種懲處,誰也無法在此私心占有一個專屬座位。
可是,我薄薄的書籤正在他的書頁裡撐出一個空隙呀,打算緘默且固執地在他的生命裡存活。何況,他也在我心中占了一個酸甜雜陳的位置……
如此一想,似乎扯平了,一切又能在寧靜的圖書館角落裡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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