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麵線怎麼賣?」
從士官長退伍後接起家業的老闆,一邊為客人把飲料放進塑膠袋,一邊視線往婦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熨五十五。」
「這麼貴啊?」婦人嘟囔著。「五十好啦!」
除了拍賣會以外的場地,人們只會把價格愈喊愈低,我在店門口這樣想著。
「我這手工麵線是從彰化連夜配送上來的耶!好啦!五十就五十!」婦人千挑萬選地拿了一熨,老闆邊打包邊說:「不用挑啦,每一熨都一樣,這家麵線從我爸開始就合作到現在了。我也會定期試吃,從口感判斷有沒有退步。」
我聽了默默點頭,沒錯!沒錯!柑仔店老闆都是自己先試產品的。
他屁股半靠半坐在堆疊的啤酒箱上,拿了顆陳列在門口的滷蛋吃,也拿給我一顆試吃,「這個我牽手的自己滷的,反正店裡進貨的蛋有時賣不完就拿來滷。」
「我常很晚經過這,看見你躺在門口躺椅上。」我說。
「哈哈!晚上行人少,我就把這巷子當客廳乘涼,我都凌晨一點多休息,但大多是躺著睡著不小心開到那麼晚。這家店九十幾年,我也都快七十了,老了,會睡著都是正常的。」
這句話聽來有淡淡哀傷,我把哀傷與口中的滷蛋混著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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