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一開始,有個女人對著鏡頭溫柔地傾訴,關於即將與聽者展開的一段關係。她告訴對方可以依賴她的引導,她也相信對方忠誠而可靠,不像那些以謊言和威脅對待彼此的情侶。她問他是否願意接納她的引導,彷彿在徵詢一位值得信賴的男人,然而,鏡頭外的對象從頭至尾都沒有發聲。 接著,觀眾的視線跟隨鏡頭畫面來到不同性質的工廠,那是根據生產成果定義的、寬敞的現代工業空間,人類只是操作和陪伴機器的事物。他們穿著土黃或褐色、灰藍或其他色調沉悶的制服,因為機房的巨大而顯得渺小。各種機器在人為操作下發出不同的聲響音調,有的斷裂,有的規律,有的緩慢,有的連綿悠長,有的極富週期性,像一隻活物發出令人戰慄的低沉嘶吼;有的從頭到尾都是相同的頻率和振幅,沒有高低或快慢的變化。但在鐵工廠裡,多數聲音都不是人們所歡迎的,不管它們激昂或溫柔、暴躁或婉轉,工人總是戴起工業用的耳機,阻擋那些噪音進入自己的腦海,也將自己隔絕在一成不變的連續步驟之外。 鏡頭拍攝各種不同性質的工廠,你只能勉強辨認出鐵工廠、洗衣廠、家具工廠、成衣廠或鋼琴工廠,大部分機械佔據室內主要空間,黑色的纜線連接醒目的電盤,彼此根據生產組裝或拆卸的順序而決定它們在廠裡的位置。所有生產線的設計者都隱藏在敘事脈絡之外。鏡頭不會發表它自己的意見,只會不時取樣著操作機器的人們動態,在短暫用餐或休息時交談、抽煙,他們一起發呆或交換對工作的看法。這些短暫時刻並非起承轉合地構成一套引人入勝的劇情,而是以一種鬆弛的密度插播在機器運轉的畫面之間,猶如默片的字卡,形成某種有機與無機的對照—即使在人們入鏡發言時,背景依然傳出不明的機械運轉聲。 全文未完,摘錄自《典藏•今藝術》八月號•263期。 |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