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過整頓,但觀光人潮已沖淡了雙廊恬適靜謐的老味道。所幸,住民中的畫家、舞蹈家、作家等藝文界人士,為當地增添了有別於其他古鎮的另類氛圍……
古鎮雙廊新亮點
幾次造訪大理,順遊雙廊卻是頭一遭。最初,是雙廊的魅力不敵古城,這些年,由於影視劇組前往取景,加上網路瘋傳的美照使得古鎮爆紅,不愛湊熱鬧的獨孤俠,因而一再與雙廊失之交臂。
從早年入住玉幾島,霸氣蓋起太陽宮、月亮宮的孔雀公主楊麗萍,到近期在當地購置別墅的歌壇天后王菲,兩位中國名女人先後落腳洱海畔的磁吸效應著實教人好奇,因此這回將雙廊納入了行程。
人都還沒到雙廊就先有驚喜:麗江青年旅館裡的室友剛從雙廊結束「實習」(大陸學生打工的普遍說法)。這位熱心男大生強力推薦,他剛打完工的那家青旅,只花人民幣五十元,即可住進洱海畔八人間的景觀房。獲得第一手資訊,我隨即訂妥了雙廊的住宿。
到了雙廊再有驚喜:用餐時,餐館老闆告訴我,當地政府不久前才伸出鐵腕,把侵入洱海的違建拆除,讓零亂的海岸線恢復了原貌,瞎打誤撞的台客這下可一飽眼福!
雖然經過整頓,但觀光人潮已沖淡了雙廊恬適靜謐的老味道。所幸,住民中的畫家、舞蹈家、作家等藝文界人士,為當地增添了有別於其他古鎮的另類氛圍;勇於投資的旅館業者,還不惜重資禮聘外國建築師打造極具特色的度假屋,如今這些濱臨洱海的建築也成為雙廊新亮點。
住宿費動輒八百人民幣起跳,櫃台上天天擺著「滿房」立牌的高級旅店,小氣背包客即使要忍痛住一晚也難,因為,淡季裡預約得等上一個星期!想近距離欣賞大師傑作又要掐緊荷包,我的撇步是:午後,點一杯咖啡,閒坐旅館大廳,既可細看設計師的巧思,也能欣賞窗外無敵海景。
我住的男生房上面也是個熱門觀景台。一大早六點不到,樓頂「咚咚咚」的腳步聲就開始擾人清夢。平台上,青旅供應烤土司、煎蛋、優格沙拉的西式早點,晨霧中用餐,遠眺蒼山朦朧屋影點綴仿如歐洲水都;近聽洱海不是海卻濤聲澎湃一波接著一波。
看完日出,一批批自行車騎士開始整裝待發,他們的目標大部分是三十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古鎮——喜洲。這些鐵馬族並非頭殼壞掉,雖然從大理古城到喜洲路程短可省點力,但當我自己搭乘小巴也去喜洲時便發覺,從雙廊到喜洲這一段路的洱海景色確實精采:浸泡在水中形態各異的綠樹、枯枝,恰似日式花道的流派,有「池坊」有「草月」。坐在車內看著窗外飛逝的自然奇景,不禁羨慕起騎士們走走停停的聰明玩法。
喜洲粑粑名聲響
相較於雙廊中西合璧,喜洲是個純粹的東方世界。善於經商的喜洲人和徽商、晉商一樣,掙了錢就回家鄉蓋起漂亮的房子,至今喜洲所保留無數宅院堪稱白族民居的精華。雖然少了些安徽、山西舊時豪宅的宏偉氣勢,但白族建築在諸多細節同樣頗具可看性,尤其是粉牆畫壁、透漏雕山牆、裝飾繁複的門樓等,經過歲月淬煉更凸顯當年巧匠功力。
穿梭在見不著幾個觀光客的巷弄裡,錯身而過靦腆的白族男女,讓我想起那年到福建觀賞土樓的趣事:當時還不流行現今的套票,許多土樓居民跑到路上來攬客。跟著一位大叔去參觀他的住家,進屋前先付十塊錢,到了屋裡拿出相機,大叔立即扮起解說員,專業地指著牆角刷得泛白的木質便盆:「這個好,這個好,每個人來都照這個!」
在喜洲,除了已改成博物館的嚴家大院得買門票,其他老宅只要門上掛著歷史建築的牌子,遊人都可以自由進出。見到訪客,屋主不僅沒來收費,還深怕打擾參觀者似的默默醃菜、洗衣、晾被子,任由「侵門踏戶」的陌生人全都錄。
有一家大宅院,隔天閨女要出嫁,院落裡擺滿鍋具食材,總鋪師們正為喜宴忙著洗切燒煮。坐在廊前一邊瞇著眼曬太陽,一邊監工的白族奶奶真是個老可愛,上前和她打招呼無奈言語不通,老奶奶笑著對來客舉起滿布斑點的手,一開始以為她也要我去拍廁所,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卻看到一面斑駁龜裂,但工筆花鳥蟲魚依然活靈活現軸畫般的古牆。如果我沒有會錯意,那這位白族老奶奶的文化水平,顯然比土樓大叔高明得多!
曾經是南紹王行宮的喜洲,濱臨洱海物產豐饒。富足之地當然少不了美食,喜洲粑粑至今名聲響亮。買粑粑得排隊,可長時間等待卻不覺得無聊,因為粑粑要兩面烘烤,煎鍋上還擱著另一個火爐由上往下加熱,看師傅不時提起火爐轉呀轉的有如欣賞街頭藝術表演。喜洲粑粑又稱「破酥粑粑」,顧名思義,豬油下得夠多才能「破酥」,而且雲南人口味又重,所以建議:想嘗鮮就先買一個,吃得完再追加。
中國內陸的少數民族多把湖泊稱為「海」,因此,藏人擁有無數「海子」,白族則世代依傍洱海。這次重返大理,順道遊走雙廊、喜洲看看建築也看「海」。雖然少了沙灘、比基尼和衝浪板,但「海」岸邊的人文風物仍教我回味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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