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的莊客,拍著手:「今天看洪教頭揚威立萬。」 洪教頭賣弄似的把棍子耍了一圈,潑水不進似的,立刻贏得一片掌聲。
眾莊客愛看熱鬧,全求著林沖:「請教頭下場,請教頭下場。」
聲響過大,柴進莊裡的丫頭、保母也都擠在門邊。
眼看推無可推,林沖這才躬了躬身,說聲得罪了,隨手從莊客手裡拿了根木棒說聲:「請洪師父指教!」
洪教頭一見,恨不得一口吞了他,棒子往地上一拍,直搶向林沖,林沖拿著棒,迎了上去。
那時,柴家莊裡裡外外都點起大紅燈籠,數十位莊客手執火把,把莊院裡外照得光燦燦的。
火光中,二人忽爾交手忽爾分開,簡直像舞蹈般。
戰了四、五個回合,林沖忽然跳出圈外,叫一聲:「暫停!」
柴進問:「林教頭,怎麼了?」
林沖說:「小人輸了。」
「還沒見二位分出高下,怎麼就輸了?」
「小人身上多了這具木枷,施展不開,就當我輸了。」
柴進大笑:「啊,是我一時失察。」
他命人拿了十兩銀子來,對著我和薛霸說:「可否勞煩二位暫將教頭身上的木枷解開,滄州牢城若有什麼糾葛,都落在我身上,這白銀十兩相送二位,可否?」
薛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懂,有白花花的銀子在手,還有什麼不可,況且即使林沖除了木枷,也不怕他逃走呀!
林沖的木枷一打開,洪教頭提起棒就想動手,柴進叫一聲:「且慢!」
他又讓莊客取來一錠二十五兩重的銀子,說:「二位教頭比試,這錠銀子,作個彩頭。誰贏了,誰得這錠銀子。」
哇,薛霸已經夠愛錢了,沒想到那洪教頭更愛,一聽說有銀子可拿,立刻舉棒做個「衝天燎燒式」衝向林沖。
林沖除掉木枷,身形靈動,橫棒站立,對方一來,他腳步一讓,洪教頭登時撲了個空,幸好洪教頭反應快,人過棒回,林沖卻把棒子往地上輕巧一掃,借著洪教頭前撲的勢頭,棒子直掃著洪教頭腳踝。
腳踝骨最是怕痛,平常人輕輕一碰都要疼上大半天,何況被開封府八十萬禁軍教頭的棒子一掃?
洪教頭連人帶棒滾在地上,雙手摀著腳踝,五官皺成一團,只差沒有出聲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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